从字面意思上来说，就是鬼柳栽种之后，还有很强的繁育能力，只需要折一根树枝，插在别的地方就能长成新的植株。
可这与前面的文字相悖，‘有形无实’，也在表述鬼柳是虚幻的，根本就不存在实体，那么它又是怎么做到‘迁枝’的呢？
我揉了揉酸涩的双目，起身回到前面的门店，打算先关门打烊。
当我看到门外踌躇站立的身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有形无实！但可以人为载体！”
而现在站在门外的欧阳倩，就是鬼柳的培土！
欧阳倩也看到了我，快速推门而入，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那个叫洛洛的女人没陪着她。
“杨大夫，我刚看你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但也没关门，就等了一会。”
我转身走入柜台之后，指了指外面的椅子，示意她先坐下。
“你在我门口等了有一阵了吧。”
我刚说完一句，欧阳倩就猛地往前一探脑袋，长发都快扫到我脸上了。
“给我纹身的刺青师死了！我去找他的时候，店已经挂了，警察拉了封锁线。”
欧阳倩好像怕我再把她赶出去，快速的说明了自己离开诊所后的经历。
“警戒线？那就是非正常死亡吧，你接着说。”
我拿起了柜台上的杯子，没水了，欧阳倩是混娱乐圈的，很有眼力见儿，立马就抢过去给我倒水。
回来之后，欧阳倩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听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那个人死的可惨了，他死在了纹身店里，用一把纹身枪插进了脖子里，像是自杀！”
“对了！他脖子上也有一个刺青，听别人描述，跟我身上这个是一样的。”
我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抬头问她：“你之前去纹身的时候，纹身师脖子上有鬼柳纹身吗？”
“没有！”欧阳倩很干脆的回答：“他身上的纹身很多，但脖子上很干净，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稍微有些以后，欧阳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纹身师父跟我年纪差不多，看起来挺帅的，我印象就深了点。”
“不是母根，你接着去找，找谁是第一个身上出现鬼柳纹身的人！”
我直截了当，欧阳倩半天没明白我的意思。
“就算是有了自杀的念头，一个人也很难在自己的脖子上进行纹身，所以刺青师脖子上的鬼柳，是另一个人给他纹上去的，你只有先找到源头，才有可能从根源上解决自身的问题。”
欧阳倩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那我这病到底有多严重？我会不会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被勒死了？”
“也许吧。”
我没有太多动容，只是正常的推测道：“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体面的死法了，最起码比你说的扎穿喉咙血流满地的人死的好看。”
“您不是在和我看玩笑吧？”
欧阳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很平静的告诉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开玩笑，因为玩笑只会浪费心力和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我说完就继续去喝茶了，欧阳倩的语调也变得有些哽咽：“可我又不是查案的警察，怎么去找啊？”
“那是你的事，你的人脉，最起码应该比我要广。”
我从柜台底下拿出账本，开始清算这个月的账目，欧阳倩也不打算离开诊所的样子，就当着我的面开始打电话。
“唉，吴经理，这次就拜托你了，对，死的那个是我远方表弟，他家里人现在都急死了。”
“龙哥啊，我是倩倩，上回您给我们组投资的那个，我听说您在机关上有些路子，能不能帮我去问问看一起案子，下部戏我一定跟我们公司说，还是找您来投资……”
我对这种托关系求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却对欧阳倩重新有了些好奇，她处理这种时候，似乎过于娴熟了。
“你真的只有二十四岁吗？感觉你比你那个姐们还要老练。”
欧阳倩再次拿大眼睛瞪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四了？”
“白天我给你按摩的时候，摸出来的，你的骨龄是二十四。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演员改年龄是很普遍的事情，我也不是碎嘴子的人。”
欧阳倩面色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也没了淑女的样子，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你这是完全放飞自我了吗？”
我默默把演员这个职业的人划归到危险区域，多面性太强了，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她的真性情。
欧阳倩变得大方起来：“我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你，也懒得装了，怪累的。”
我不置可否，欧阳倩默默看着我算账，等我合上账本才问我：“今天我就住在这儿了吧？我怕一个人睡，真的被勒死了。”
见我没有马上表态，欧阳倩又用很快的语速道：“昨天洛洛不也在你这儿睡了一晚上吗？她说……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动手动脚的。”
“她肯定不是这么评价我的。”
直接戳破她的谎言之后，欧阳倩开始装傻卖萌。
“你可以在这儿过夜，但不能去后院。”
我刚说完，欧阳倩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刚才托人打探的消息已经有回复了。
“死的那个人也是纹身师，但和给我纹身的不是同一个！”
欧阳倩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是神了，明明都没从诊所里出去过，但你都猜对了，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询问更关键的线索：“还有其他消息吗？第一个有纹身或者第一个给别人纹身的，是谁？”
“就是给我纹身的刺青师，叫刘浩杰，龙哥还给我发了他的地址过来。”
欧阳倩把手机对向我，除了地址之外，还有一些关于这起案件的其他线索。
“你没仔细看手机里的东西吗？死的不止一个人！”
我起身脱掉了白大褂，随手挂在一旁的骷髅模型上。
欧阳倩拿回手机，尴尬道：“我就是看东西不仔细，才没能念好书。”
我转身往后院走去，又叮嘱了一下欧阳倩：“你再详细问问死的那些人身上，有没有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