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夏乐乐那孩子和他家小区里那条疯狗,都是分食过同一株肉莲的个体。而肉莲本身,就是把他们囚禁在一个无形牢笼中的起因。
不过肉莲和养蛊还是有区别的,首先是吞噬过程。蛊虫是互相厮杀,但从戴玲的讲述来看,夏乐乐面对来势汹汹的恶犬,不躲不避,甚至都不知道哭闹。
这绝对不是孩子被吓傻了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肉莲给不同个体制定的规则。因为无论肉莲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它也有着一种生物的本性,那就是期望趋于完整。
肉莲是有形之物,但承载的是无形的记忆。它的完整,就是记忆的完整,自然就需要不同的个体接触过后互相吞食,直到所有记忆拼凑成完整。
我把这些理论说出来之后,小金和黄雁雁也马上就理解了。
“师父,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晚上那条狗把香肉饺子都给吃了,所以它也成了吃过肉莲的个体!”
黄雁雁放下了书本,很是骄傲的向我显摆自己的智商。
我轻轻摇头:“并非如此,那条疯狗成为‘个体’是在更早之前!”
黄雁雁疑惑不解,小金也跟着插嘴说话。
“我见过你们说的那条疯狗,这几天我几乎每次去暗中观察那对母子的时候,都看见了同一条狗。而且,昨天晚上我去送饺子的时候,它也在附近。”
小金还没有说完,黄雁雁就已经跑到我身边看着我:“师父,你赶紧说,那条狗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个体’的?难度不是因为昨晚洒到地上的饺子吗?”
“是上周末,戴玲做的红烧肉!”我直接说出了答案:“你记不记得戴玲说过,她怕孩子吃那么多肉不消化,就把剩下的肉全给倒掉了。而且刚才她在医院也说起过疯狗的事,她说自己以前经常在小区里看到它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
“所以,流浪狗是上周末在垃圾箱里找出了戴玲扔掉的红烧肉,所以它成为‘个体’,严格说起来是一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意外。就连暗中投放肉莲的那个幕后黑手,应该都没能想到,自己的布局之中多出来了一条流浪狗。”
“昨天晚上的时候,那条疯狗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攻击任何人,而是盯上了我当时提在手里的香肉饺子。它作为肉莲的‘个体’,在执行着肉莲的本能,吞食其余的个体,以达到记忆的完整性!”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让黄雁雁自己去边儿上再琢磨琢磨去,自己再次询问小金:“你刚才是从哪本古籍上看到的关于肉莲的记载?”
“就是一本不知道名字的残卷,在你书房里。”
小金淡然的说了一句,我就让他再次跟我回到书房,继续追问他:“到底是哪一本?”
上眼扫视了一圈儿之后,小金还是站在门口没动:“找不到了,本来我还记得被我扔在哪个地方的,你这一打扫,我也不知道被放在哪个架子上了。”
小金还有点责怪我的意味,我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算了,以后哪天找着了再说吧。对了,哪本书上还有没有别的记载?”
“没了,残卷而已,我看完就随手扔到一边儿了。”小金已经对我的书房不感兴趣了,又径自走向了厨房,开始叮咣乱响的。
我没再叫他,眼看也到饭点儿了,就去让黄雁雁去点了份外卖。而且我还特意叮嘱她,最近要一直吃素的,以防被那个投放肉莲的人暗中下手。
一餐过后,我开始对小金道:“今天晚上,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答应下来呢,这次居然这么谨慎。”
小金没再说话,我就直接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你,晚上去帮我把那条狗抓回来。”
小金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我去?”
“你不去谁去啊?”我开始跟他掰扯:“首先,这事儿是你主动来找我帮忙的吧?而且,虽然咱俩都是拿刀混饭吃的,但我是用刀切药救人。你才是割肉走秤的屠夫,抓狗这种活,怎么说都是你更合适吧?”
小金沉思了一阵,才继续开口:“你抓它干嘛?”
我就先当他答应了,开始说出我的盘算。
“其实,那条狗不能算是疯狗,它有了一段古人的记忆,应该算是成精了才对。而且,完整的肉莲才有完整的记忆。也就是说,那条狗和夏乐乐的记忆,并不是完全一样了。既然我们从孩子口中问不出什么来路,就留可以试试去问那条同样吃了肉莲的狗啊。”
小金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觉得,那条狗有了人的记忆之后 就能开口说人话了吗?”
我回应一个鄙夷的眼神:“会不会说人话不重要,但它绝对能听得懂我们说话,这不就够了?先抓回来,不行就刑讯逼供,我就不信撬不开一条狗的嘴了!”
小金又起身猫到了电脑前,不置可否的道:“随便你吧。”
我笑着点头,小金这算是答应了,但黄雁雁又扯我胳膊。
“师父,虐待狗狗是违法的。”
我差点一口水呛出来:“你能不能别老是把你师父往变态那个方向去想?我有说要虐待它吗?先礼后兵不可以吗?等把那位狗祖宗请来之后,我好吃好喝的供着行了吧,它要实在不配合,我再想别的法子。”
“师父你别激动,我就是随口一手,嘿嘿。”黄雁雁又抱着书跑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就集体出发了。但主要战力还是小金,我和黄雁雁打算在一旁督战。
让黄雁雁去打了几个电话询问她在医院里的同事,确定疯狗没有出现在医院之后,我们就直接去了戴玲家的小区。
到了门口之后,我正好又看见了昨天晚上跟狗隔门吵架的那个保安,就下车过去攀谈。
“大哥,今儿在这儿值班啊?”
保安先礼貌的问了我几句,昨天有没有伤着之类的,然后就开始跟我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