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尸体放下来以后,立刻有两名法医走过来对尸体进行了一番检查,而等检查完毕以后这两名法医来到了这群警察身边:“还是自杀!”
说话的法医明显年龄偏大,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些惊诧:“请您稍等一下,我需要打断您。”
这位老法医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也是一名医生,我也是发现这个案发现场的人员之一,而且在你们来到之前我已经对案发现场和尸体的情况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析,我感觉尸体并不具备自杀的可能性。”
这位法医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微笑着说道:“请你和我认真阐述一下你的观点。”
“首先死者是双手反剪被捆绑在柱子上的,有此可见,他并不具备自杀的可能性,其次就是既然你是说他属于自杀,那他究竟是以什么作为自己的自杀工具呢?我们在现场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足以剖开腹部的利器,这就是我的第二个问题。”
有这两个问题作为支撑就可以证明这位老法医的观点是行不通的,可是这位老法医却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从你提出的这两点问题我可以看得出来,首先你并没有接近这个案发现场,也就是说你之前在接受警方盘问的时候并没有撒谎。”
“其次就是你的确心思缜密,而且有非常强的理论支撑,现在让我给你解读一下这两个问题。”
“首先,死者所在的位置在桥上是有一个豁口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先把绳子捆在桥墩上,然后再让其他人或者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技法来实现自行反绑。”
“他可以从桥上这个豁口跳下去,就此实现他被双手反剪捆绑在桥柱上的假象。”
“其次,你刚刚和我说起这个死者自杀并没有作案工具,那你有没有看到桥柱上那节突出出来的钢筋。”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因为这个桥柱的灌注时间比较久远,以至于某些混凝土部分已经剥落,所以才会露出里面的钢筋,如果死者以一种具有针对性的角度从桥上跳下来的话,这节钢筋是有可能会刺入到他的腹部位置的,加上他的身体自重下压,就可以通过这节钢筋实现剖腹的可能。”
就在我们两个争论的时候其他的警察已经把尸体放到了担架上并且抬到了我们身,这位老法医倒也不忌讳,直接掀开了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
“现在你看一下尸体腹部划开的位置是不是非常粗糙?”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尸体腹部被剖开的位置的确是非常粗糙,显示出一种不规则的划伤,并不像是锐器割伤那样切口整齐。
“所以这就是我说死者是自杀的理论支撑,这是一个策划巧妙的自杀,而且后续我们还会对桥柱进行检查,如果在那截钢筋上能够发现死者身体组织,那基本上就可以说明我的断定是正确的了。”
这位老法医的分析让我叹为观止,我连忙开口说道:“刚刚我对您的质疑实在是太过无知,希望您能够谅解。”
“不必客气,年轻人敢于质疑是一件好事,我非常欣赏你这个年轻人,不过接下来你还是要跟着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带你回去录一下笔录。”
本来我以为之前的那一番盘问也就算是简单的笔录了,可谁知道到头来我们还是要被请到派出所里走一遭。
而且因为这次出镜就只有一辆车,所以我们只能和尸体坐在一起。
因为车辆比较颠簸的缘故,所以走到一半的时候尸体身上的白布就被抖开了,我也可以趁此机会观察一下死者胸口的纹身。
在现场的时候这些警察就已经把尸体的所有器官全都重新塞回到了肚子里,并且用绳子把尸体的胸腔勉强绑到了一起。
虽说胸口处的伤口断茬有些参差不齐,有些地方的皮肉现在都已经丢失,不过我还是勉强可以分辨清楚尸体的胸口有纹身。
而且这个纹身是一个背对着我们的长发男人。
我之所以敢断定这是一个长发男人,主要是因为这个男人虽然是背对着我们,可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侧脸。
这个纹身工艺十分巧妙,可以说是惟妙惟肖,而且我发现在尸体左手食指的位置也有一个缺失的痕迹。
和之前那些佩戴过戒指的人的手指上遗留下来的伤口是一样的,全都是皮肉缺失,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现在这两点都已经证明这个死者身上也有纹身,而且纹身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想要拜访的那位纹身师纹上去的。
他身上的纹身和刘建辉身上的纹身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现在这就是我们所掌握的线索。
而且所有纹身的人都会佩戴这样一枚戒指,佩戴过这枚戒指的人现在又基本上都已经死了,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坐在我们身边的刘建辉。
刘建辉也看到了死者身上的文身,所以把头转到了一旁,很明显是没有勇气继续面对这具尸体。
而我现在则是担心起了刘建辉胸口的纹身:“你看一下你的纹身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刘建辉解开了自己的两个纽扣,然后看了一下纹身,我这才发现这个纹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脸。
不过这个人脸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模样,同样是长发飘飘,而且那双眸之中颇具一股邪魅的意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能够自己改变形状的纹身。刘建辉现在明显也被吓了一跳,所以下一秒他直接重新系上了自己的纽扣。
纹身现在已经增长到了这个程度,似乎是已经颇具规模,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纹身会导致刘建辉自杀。
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时刻警惕,一定要保护刘建辉不能因为这纹身而死,否则不单单是接下来我们所有的线索都要中断,就连我这次的问诊恐怕都要以失败告终,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