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日,没等小幻混去酸与的宫殿,竟听说,酸与却被因着暗杀同族,贪墨的罪名被神族捉上了天宫。
“听说是神族的二殿下,流阳亲自来捉的呢。”小幻从洞外回来,很八卦的对瞿如说。
“哦,怪不得呢,很是普通的一个仙君,宫殿竟也能修葺的那般富丽堂皇,不过这件事情想来对我们是件好事,我昨日还听说酸与正派人四处搜寻偷偷捉他鸟儿的人呢。这下我们倒是能放心了。”瞿如点点头说。
“听说那流阳,身高三丈,身后是双黑色的翅膀,带着一只神族猎鹰,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小幻一边说着,一边啧啧赞叹。
瞿如嘴角一抽,却不知这传言由何而来,细细想来,那猎鹰应该是说的自己,但是那双黑色的翅膀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半身长的漆黑的发?或许是隔得远的小仙看不清楚,编纂出来的。
“终于快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阿爹阿娘怎么样了,上次你与他们联系后,却不知为何,我却一直联系不上。”瞿如说道。
“上次不是告诉你,他们很好,只是忙着帮忙十巫炼制丹药,没有时间与你联系罢了,反正很快你的眼睛就能完全恢复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小幻顿了一顿,说道。
“也是,安心再忍耐几日便是。”瞿如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终于瞿如熬到了满三年。
“小幻,我们走吧。”三年后的第一个清晨,却有些不美,前一日还风清日朗,可是今天却雾沉沉的,云彩也压的极低,阴风阵阵的。应该马上就会下雨了,可是这却一点儿也阻挡不了,瞿如去往灵山的急切之心。
“看这天,应该是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我们不若明天再走。”小幻慢条斯理的抬头望了望天,说道。
“下雨?就算是下天雷,我也要去!”瞿如有些纳罕的看了小幻一眼,他怎么能这样无视自己如此急迫的心情。
“唉。”小幻竟叹了口气,返回了洞中。
这下瞿如即便再少根筋,也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
“怎么了小幻?可是出什么事了吗?”瞿如追了进去,心便悬了起来。从没看到过小幻这个样子。
几分为难,几分不安,几分担忧,几分恐慌,完美的混合在一起并呈现在小幻的脸上,如此复杂的表情,瞿如断定,必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瞿如竟不敢再问下去了,只是无言的看着小幻,半晌。
“你先坐下。”小幻缓缓地说道。
瞿如紧紧的盯着小幻,想从他的脸上揣测一二,但是小幻根本就不看她。瞿如只得在石凳上坐下。
“对不起,我骗了你。”小幻终于抬起那双紫莹莹的大眼睛,盯着瞿如说。
小幻的话让瞿如不解,骗?骗了什么?瞿如的大脑开始以十万八千里的速度高速转动起来。难道自己的眼睛没好?或是这三年来他给自己吃的根本就是鸪鵗?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一头像?还是说其实他年龄要比自己大很多,却一直在装宝宝?还是说其实自己的眼睛早就好了,他却一直没说,难道是他瞧上了自己,不想让自己走?也不对,不管自己走到哪儿也会带着他呀。还是说他曾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也不对,那样自己怎会毫无察觉?
瞿如的脑袋里已经变成了一团糊的不能再糊的粥,只得问道:“你骗了我什么?”
“你的阿爹阿娘已经不在灵山了。”小幻缓了缓说道。
“不在灵山了?那在哪儿?他们和你联系了?为何没有和我联系?”瞿如有些不解的问。
“他们回祷过山了。”小幻语气沉重。
“什么意思?”瞿如本以为小幻是想告诉她,阿爹阿娘已经养好伤回家了,但是看小幻凝重的表情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他们葬在了祷过山!”小幻说的慢,却字字清晰。
“你说什么?”瞿如觉得一道天雷正中头顶,瞬间将自己炸成了七八块。后来瞿如想起来,之所以小幻要自己坐下才说,怕也是担心自己会晕倒,摔伤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因怕早告诉你,你再不管不顾的跑去,你的眼睛怕就再也没有希望恢复到以前了。”小幻看着煞白着一张小脸的瞿如小心翼翼的说。
“他们怎么死的?”瞿如语气竟没有预想的激愤,但是细细看,便能看出瞿如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最后找到了栾树,但是却没有找齐十巫,你阿娘去后,你阿爹便也随着去了。”小幻缓缓的说。
“他们可有留下什么话?”瞿如接着问。
“我不知,玉溪并没有告诉我。”小幻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瞿如接着问,但是语气却越来越凉。
“我们来小侯山一年之后。”小幻说完,瞿如便记起,那时自己的眼睛刚刚开始好转,而当时小幻还高兴的跑出去老远,给自己寻来了自己最爱吃的蜜饯,让自己打了打牙祭。他是怎么做到的,竟能如此冷漠的漠视自己爹娘的死去。
“小幻,你可知,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管我再活多久,千千万万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的眼睛不管能看到多么美丽的风景,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永远!永远!”瞿如红了眼睛,语气陡然激动凌厉起来,“我恨你!”
瞿如强忍着心中滔天的悲愤,努力的让已经僵硬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踉跄着往外走去。
“对不起。”小幻也白着脸皮,却忍不住过来扶她。
“滚!”瞿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挥手便将小幻打飞了出去,小幻的身体重重的撞到洞中的石墙上,又弹到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瞿如看着小幻蜷缩在地上的身体,迟疑了一瞬,便转头毫不迟疑的出了洞,一出洞口,便施展仙法,以最快的速度往祷过山飞去。
小幻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洞口,叹了口气,脸色又白了几分。很快便从地上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追着瞿如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