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泓羲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步走向门口，倚靠在门口上，一句话不说，只是望着他。
姚风雨在那些宗门弟子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每天也就只有在卞泓羲的面前才能找到一丝乐趣。
他看见卞泓羲倚靠在破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的房门处，转过头得意地望了望他自己那看起来比卞泓羲好太多的屋子，眼中带着一丝得意。
“要我说啊，你呀，也太不会审时度势了吧，你说说你本来家破人亡了，宗主好心收留你，你怎么的一天天的还摆这些臭脾气呢？在这以强者为尊的世界上，像你这种连灵根都没有的废材能够在聚仙宗第一大宗门里面讨到饭吃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你呀，也不要奢望着有什么人能够将你从这水深火热的境遇中救出去了，还是老老实实认命吧，我们跟那些宗门弟子是不一样的。”
姚风雨头一次仿佛有感而发说的话比往常还多一些。
卞泓羲脑海中全是刚刚他抱衣服时看到的那张纸条上的话。
竟然有人会说替他去天山雪域取生灵草？
魔怔中的他望向还在喋喋不休的姚风雨。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为了让我生出灵根而去天山雪域取生灵草吗？”
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眼底深处却又强压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希冀。
姚风雨那张略有些脏的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
小哑巴今日竟然主动张口对他说话了？
虽然说得这个话听着有些像做梦一般。
“不是吧，小哑巴，你是还没有睡醒吗？你可知道天山雪域那是什么鬼地方，进去那里的人进去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更何况，你五年前早就家破人亡了，这个世界上连最亲的亲人都没有了，像咱们这样压根就没有丝毫可以利用价值的人而言，别说替我们去什么天山雪域了，就是从山上让帮忙从山下集市内带个东西回来若没有什么灵石报酬的人家也是万万不肯的。
更何况，像你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你说人家替你去天山雪域，那人家图什么？图你的身子？还是图你那张被烫伤的丑陋不堪的脸，还是别做梦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姚风雨整个人看的很透彻。
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像他们这样的人，能够苟活着已是恩赐了，其他的，在羽翼未丰之时，也就只能想一想了。
毕竟，只要把命留着，以后的一切还有可能。
姚风雨的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极深的恨意。
卞泓羲听完他的话，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张本就冷漠的脸变得更加冷漠了起来，眼中还带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自嘲。
“是啊，图什么呢？”
不知道是哪位宗门大小姐的玩笑话，他竟然当真了，真是可笑。
卞泓羲的声音极低，姚风雨并没有听见。
“你经常跟宗门弟子接触，我想问一下，咱们宗门里面是否有喜欢穿紫色裙子，身上挂着铃铛的女弟子？”
卞泓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可是面对那极为真实的触感和声音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万一……万一……不是玩笑，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