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春期的少年(1)
山外是山2021-06-12 11:142,420

  少年杨狗子忧伤的从身后望向杨安安,这个女人仅仅是坐着的背影,也依然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魅力。

  她的身形线条流畅,让腰身看起来饱满而不臃肿。云鬟雾鬓之下,露出颀长的颈项,粉嫩如藕。尤其是那慵懒的坐姿,直让人想拥入怀中,去感受什么是柔弱无骨。

  可杨狗子不敢这样去做,只能暗中去欣赏。

  这让杨狗子的内心处于绝望的煎熬之中。

  杨狗子喜欢她,迷恋她,可她是杨安安,是恩人,他要叫一声安姐姐。

  而且,她大了他将近十三岁。

  杨狗子感觉得到,在她的眼里,他还是五年前的那个孩子。

  五年前杨狗子还住在湖州龙王山脚下,与山村里的那些孩子混在一起。

  在山村的日子里,杨狗子是孤独的。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与那些孩子们有些隔阂;直到有一天,山村里来了个漂亮的女人,收养他的那对老夫妻,把他推到这个女人身边说:“你安姨来接你,你以后就跟着她生活。”

  杨狗子这时才蓦然明白过来,他不属于这个山村。

  他默默仰脸看着她,又默默跟着她踏上了来临安的路。

  杨狗子认识这个姐姐,她每年都会来这个小山村,给那对老夫妻一些银钱,那是他的赡养费。

  杨狗子记忆中有这个安姨,十一年前她救了他,她自称是他家的婢女。

  十一年前有一场大火,是她抱着他离开了大火燃烧的地方;十一年前在一个破庙里,有一个人恶狠狠的盯着他,是她苦苦哀求,那个人才放过了他。

  杨狗子感觉得到,她表面看起来冷,其实应该是个心软的人。

  在来临安的路上,当只有他们二个人时,杨狗子决定试探她一下。他装成很随意的样子对她说:“谢谢你十一年前救了我!”

  杨安安听了脸色一变,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问道:“十一年前的事你记得?你还记得什么?”

  杨狗子眨眨眼说:“不记得了,就记得有好大的火。”

  杨狗子当然记得,尽管那时他只有一岁。杨狗子记得有一张脸,很哀伤的脸盯着他,那是母亲的脸。记忆中的母亲有些模糊,但也是很美的一个人,她总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有他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天堂一样的世界,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这些,杨狗子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日,杨安安的脸阴晴不定,脸冷得可怕。

  杨安安拖着杨狗子,走了很远的路;

  杨狗子走不动了,但她还是向前走;

  于是杨狗子坐在地上,看到她的身影几乎要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她依然没有停下来。

  杨狗子哭了;

  这里除去杂草和荆棘,还是杂草和荆棘;

  山包连着山包,风从空旷的山野吹过,发出呜咽的哀鸣;

  身处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杨狗子害怕了,努力起身,拚命地向前跑去。无数次踉跄倒地,但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当看到她那张冰冷而好看的脸时,他光着脚,手上也遍布划痕。

  杨狗子用衣袖使劲擦脸,然后仰起头看着她说:“我听婆婆说你是我家的婢女,可现在我敢肯定你是我的仇家!”

  “没错,我就是你的仇家!”她冷冷地说道。然后扭转头,又向前走,不再说一句话。

  他们在沉默中来到临安,然后走进菜市桥烟花巷。

  初来临安的杨狗子,对外面的一切都很惊奇。但安姨冰冷地告诫他:除了菜市桥,他不许去其他任何地方,否则会惩罚他。

  会怎么惩罚?杨狗子很好奇。

  于是,他就故意走到南瓦子,在南瓦子最大,最漂亮的熙春楼门前晃了晃。

  没想到安姨很快就发现了。她赶来,拧住了杨狗子的耳朵就往菜市桥拖。

  杨狗子的耳朵几乎要被安姨拧掉了,他拚命挣扎,他要反抗。

  他张嘴去咬她,反被安姨掐住了脖子;

  杨安安凶巴巴地骂着:“狗杂种、狗崽子,像你爹一样坏!”

  那天,杨狗子被掐得几乎窒息而死。

  然后,安姨扒下了杨狗子的裤子,直到打断了一根滕条才停下。

  婢女可以这样打自己的小主子吗?杨狗子心中感到疑惑,他对她是善是恶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杨狗子在床上趴了一个多月,也痛恨了安姨一个多月;可之后安姨又做了件让他感动的事,她把他送进了私塾去读书。

  尽管这家私塾,只是菜市桥这里一个不入流的老书生开的,但并不是所有菜市桥的孩子都可以来。仅给先生的束修就要三贯钱,这对生活在菜市桥的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杨狗子很感激,也再次认为安姨是善良的人,他希望自己以后能报答她。为此,他学习非常努力。

  二年后,那个老书生痛苦地劝杨狗子不要来了。因为,他没有可以教他的知识了。

  老书生找到杨安安说:“你要找个大儒去教他,老夫相信他以后会中进士,会光扬杨家的门楣!”

  谁知安姨一蹙眉说道:“他能识字就可以了,中进士做什么?”

  于是,杨狗子只好抱着老书生送的论语、大学、中庸和几册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回到了烟花巷。

  这个女人很让人费解,她似乎并不想让我有什么出息。杨狗子在心中暗想。

  于是,杨狗子开始暗暗观察杨安安,想弄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长时间的观察中,渐渐地杨狗子陷进了爱河之中。

  杨狗子发现:安姨很美,她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很迷恋!

  她美的让人窒息,多看一眼就会心跳的厉害;

  她美的妖娆,让他脑子里总是她影子!

  这么美的人,可菜市桥的人怎么叫她母夜叉?就是因为她凶吗?

  杨狗子莫名地喜欢上了安姨:安姨走路的样子,安姨坐在豆腐摊前,眼波流转那勾人的神态,都让他迷醉。

  他常想,如果有一天,他能有安姨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会幸福死;

  他会天天把她抱在怀里,不会嫌累;

  这一年,杨狗子发现自己的内心开始燥动起来。

  不过,杨安安对他依然冷淡,甚至在发现他开始暗中窥视她,尤其是发现他总是靠近她的xie裤用鼻子去嗅后,便用鄙视的目光来回应他。

  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喜欢她。

  只是有一点让杨狗子对安姨很生气:她同菜市桥很多女人一样,白日卖豆腐,晚上“留半扇门”,偶尔还做点皮肉生意——临安人称她这种为暗门子。

  看着一个个踏门而来的男人,杨狗子几乎要疯掉。

  来寻欢的是些泼皮和军汉,有钱有势的人不来菜市桥,他们会去南北瓦子那种高级场所。

  杨狗子不喜欢那些人;每次他们离开前,在门口分别时,还会在安姨身上乱摸,这让杨狗子非常不开心。

  于是,每当那些军汉和泼皮来家里时,他就充满了仇恨。

  现在,杨狗子十七岁了,他眼里的安姨也越来越有风韵,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妇人的魅力;

  杨狗子感觉自己的爱越来越不受控制,疯狂的想把所有来安姨房内的泼皮打发走;

  杨狗子开始挑衅那些泼皮和闲汉,结果很悲催,身上被打的就没一处完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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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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