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阎氏日夜兼程往徐州赶路,在黄河北岸沿线的杨家军,终于因为担心大王的军队,深入南唐境内劫掠,从而对河南之地展开了进攻。
驻守在徐州这段黄河南岸的主要是北齐降军;这些北齐降军身处与山东路和南唐相接处,早就领教过杨家军的厉害;此时见杨家军的大船气势汹汹杀奔南岸来,哪里还有战意,大多数人只是软绵绵地举起弓,也不去管它的准头,随意就将箭矢射了出去。
北齐降军的箭矢纷纷栽到河堤之下,而杨家军的大船距河堤还有百步之远。督战的阿拉善汗国监军,气得扬起马鞭,对着那些降兵们一个个抽了过去。
这监军正抽打得痛快,身前十数步外,一颗榴弹落下,一声爆响后,崩起的石子重重击打在他的脸上,疼得他发出一声惨叫。
他惊骇的捂住脸蹲了下来,就听到爆炸之声在耳边不住响起,震得耳朵都有些生痛。好一会,爆响之声才停了下来,监军摇摇晃晃立起身来,四下一顾,左右只落下稀稀拉几十个人,余者尽皆不见了踪影。
他正要破口大骂那些狗奴才,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似乎对他说着什么,回转过身来,就见一个穿着很奇怪服饰,头戴斗笠的汉人手持钢弩对着自己。
面对散发着寒气的矢尖,监军知道自己成了俘虏。
俘虏是什么下场?做了一段时间的监军,他很清楚。他不想成为别人的奴隶,也不想白白的死去,于是就堆上笑脸,叽里咕噜说了一堆那汉人听不懂的话,身子慢慢向那汉人靠近。
那汉人张嘴喝叫起来,监军装着不懂,手却暗暗搭在了腰刀的刀柄之上;只有三四步了,他吼叫一声,就扑了上去,只是猛然间胸腹一痛,接着就好像气力被抽干了一样,身子瘫软下来。
弥留之际,他看见那汉人向他啐了一口,转身就向他处而去。
杨家军过河非常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军兵们便归拢到自已的中队,列队向徐州城进发。
徐州是一座古城,东汉末年时,刘皇叔和吕布都拒守过此城,城池算得上是高大坚固了。此刻,阿拉善汗国的军队和北齐降军都挤在城中,妄图依靠坚城,阻挡杨家军的兵锋。
杨家军自初始对沂州城用兵后,就总结出了一套攻城的法子。此时见对方龟缩城内,也不心急,远远将城围了,待后续攻城物质到齐后,便要拉开了阵势攻城。
没等多久,一门门掷弹筒对准了墙头。而一辆满载着炸药包的三轮车,就等榴弹炸响,便会直冲到城门底下,然后将整座城楼炸上天。
嗵的一声闷响,一颗试射的榴弹落到护城河之中,激起一道水注,引来城头的敌军一片哄笑声。
掷弹手红了一下脸,将炮口向上调了调,暗骂道:“笑吧,等下老子炸得你们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此时城楼上的敌军,见杨家军这边的小炮没有准头,也一个个放下心来;黄河岸边,这小炮的威势他们都领教过了,抛开这小炮,他们感觉杨家军对己方的优势,也没到天差地别的地步;论数量,还是城内的联军多一些。
城门楼外,那名掷弹手调好了炮位,信心百倍的把数据报给了左右的同伴,然后一架架掷弹筒按他的数据也做了调整。
“预备,放!”炮队中队长一声音令下,四十余名掷弹筒手手一松,一连串的嗵嗵嗵之声便响起,随后城头之上爆出一团团火光。
没有防备的敌军这下尝到了苦头,有三百多人在这一波爆炸中伤亡。而这时,一个班的杨家军,乘三辆三轮自行车冲到护城河边,将挠钩抛过护城河,形成一道索桥,然后套上索套,向对面溜了过去。
这三人过了护城河后,在掷弹筒一声声的爆响中,砍断了吊桥的绳索,吊桥咣当一声便落了下来。
早有准备的爆破手,见吊桥落了下来,便双腿用力一蹬,屁股下满载炸药的三轮自行车,就冒着城内投石机胡乱投下的石雨,蛇行冲上了吊桥。
城头的敌人也不傻,榴弹炸响后他们便预感到杨家军要攻城了,便亡命地自敌楼上直起身来,向护城河一线抛射箭矢。
爆破手身中三箭,前额也被石弹擦伤,他的一只眼睛已被黏稠的血液糊住。冲到城门之下,看着模模糊糊的城楼,爆破手生出恨意;他心中暗道:撤是撤不下去了,今日就是爷爷的忌日了,好在有上面一帮孙子给爷爷我赔葬,也够本了!
想到这里,爆破手咧嘴一笑,点燃了导火索。
导火索嗤嗤地燃烧起来,爆破手歪靠着城门,也不去理会伏在护城河边的战友的呼叫,他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一觉醒后,他就会见到死在阿拉善汗大军手中的家小——
轰的一声巨响,徐州城南城楼垮塌了下来。
砖石乱飞,
一些断肢残臂被抛洒向各处。
城楼两侧的一段城墙上,阿拉善汗和北齐降军军兵,都跌坐在地上,他们傻愣愣看着那些断肢,忘记了害怕。
“杀啊!”一阵呐喊之声传来,杨家军借着这个时机,自缺口处冲进了城。
一队杨家军攀上了城墙,将手中的弩箭,像雨一样泼了过去,随后便拔出腰刀,闯进人堆里劈砍起来。
徐州城内的联军撑不住了,一段段城墙失守,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指望别人替自己挡住杨家军锋利的弩箭。
在这时,联军中所有人都一个心思,活着,只要能活着,做狗都可以。
就在这时,南边远处;
蹄声若奔雷,卷起漫天黄尘。
这是一支纵马狂奔的骑兵,从烟尘来判断,至少二千骑以上。
徐州城上不支的阿拉善汗国军将,精神立刻振奋起来;
他们杂乱地叫喊:“援军来了,是大王的狼骑,天下无敌的狼骑来了!我们有救了!”
南门外的杨不苟皱起眉头,在这破城的关键时刻,出现这种情况真是个意外。他现在手边仅有一个大队的卫兵,和一支自行车大队以及掷弹筒中队,此外还有差不多三万人的村民自卫队,散落在河岸和徐州城池之间。
自卫队没经历过大战,纪律也远不如军队,他们经得起大王的狼骑冲击吗?这让杨不苟非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