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个联系人的电话吗?”
柳颜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有有有!”
何红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拿出手机查找。
然而,当她颤抖着手指拨出那个号码时,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显然,对方在成功利用完她这颗棋子后,就立刻注销了号码,彻底切断了线索。
“空、空号……怎么会是空号?!”
何红霞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之前还能打通的,唐总你看,这还有通话记录呢!我真的没有撒谎,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慌忙把手机屏幕递过去,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唐诗韵疲惫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她心里清楚,何红霞没必要在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上欺骗她。
柳颜贞强压着怒火问道:“你为什么会认定他是王副总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因为……因为他……”
何红霞努力回忆着,却发现对方说话极其狡猾,全是暗示和引导,没有一句明确的身份表明。
“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我……说这是王总的意思……为我好……”
“够了,现在争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唐诗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扶着额头,思维快速运转,“这件事,大概率又是宋宇航在背后搞鬼。”
“宋宇航?”
柳颜贞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厌恶和无奈的表情,“没错,这种疯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唐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诗韵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思考却找不到破局之法。
报警?
南海宋家势大,没有确凿证据,警方也奈何不了宋宇航。
一旁的王兆明努力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凝重而关切。
他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唐诗韵和宋宇航斗就行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坐收渔利。
以宋宇航的疯癫和狡猾,唐诗韵根本不可能找到证据。
“我先给八达建材的刘总打个电话道歉,并说明情况。”
唐诗韵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看看能不能请求他们通融一下,先赊账把材料供应给我们,后续我们再慢慢还款。”
这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八达建材老板的号码,语气诚恳地解释了前因后果并提出了请求。
然而,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八达的刘总才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歉意。
“唐总,不是我不帮您,也不是不相信唐氏集团,如果是平时,您开这个口,我绝对没问题,但问题是……”
“我们现在手头上,确实没有足够的现货材料可以给您了。”
“没有材料了?怎么回事?”唐诗韵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我联系不上你们的人,干等了很久之后宋少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了。”
刘总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他说……他说贵公司已经和别的建材商签了长期大合同,看不上我们八达了。”
“还说他代表其他几家参与万兴项目的公司,急需大量优质建材,愿意当场付全款。”
“我当时联系不上您,又想着不能耽误了其他家的工程,而且他给出的价格也确实不错,我就……我就只好先跟他签了。”
刘总心里也无奈得很,他原本给唐诗韵留足了优惠和库存,结果等来的却是放鸽子和竞争对手的截胡。
在商言商,他也不可能无限期地等下去。
“呼……”
唐诗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没事的,刘总,我理解,这件事不怪您,说到底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她挂断电话,手臂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
“宋!宇!航!这个该死的疯子!!”
在四海,豪门之间即便有竞争,也大多会维持表面的和气,做事留有余地。
可宋宇航这个疯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行事狠辣绝决,只要有利可图,就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最让人无力的是,你明明知道就是他干的,却抓不到任何把柄,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而项目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如果不能按时开工,合约自动作废!
现在已经损失了两亿资金,如果项目再丢了……
不仅她总裁之位不保,整个唐氏集团恐怕都要经历一场毁灭性的震荡!
爷爷一生的心血,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可是眼下,四面楚歌,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她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来破解这个死局了。
何红霞站在角落,吓得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
柳颜贞同样气得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王兆明内心窃喜,脸上却努力装出沉重的表情。
他心里很清楚,唐诗韵这次大概率是在劫难逃了。
宋宇航出手,向来是连环计,绝不会给你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能坐以待毙!”
唐诗韵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颜贞,立刻想办法筹措资金!”
“同时以最快速度联系四海乃至周边省份所有能联系上的建材供应商,无论大小,只要质量过关,立刻下单采购!”
“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三天后能够开工!”
眼下这种情况,她已经顾不得成本了,保住项目才是第一要务!
柳颜贞立刻领命去办。
然而,结果却比想象中更加绝望。
她动用了所有人脉,打遍了所有电话。
却发现不仅是四海本地,就连周边城市的各大建材厂商,近期内的优质建材都仿佛一夜之间被扫荡一空。
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小供应商,即便全部吃下,也远远不够满足第一批开工的需求!
这显然是宋宇航早就布好的局!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唐诗韵淹没。
她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良久,她才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般,缓缓开口道:“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柳颜贞急忙问道。
连一旁的王兆明也竖起了耳朵,都这种境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