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定下来,众人叮嘱了一些事后,准备从医院里离开。
陈惜墨走到明非面前,柔声笑道,“你好好养着,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明非神色憔悴,一双桃花眸也多了几分倦意,“别忘了给我带好吃的!”
陈惜墨“噗嗤”笑出声,“能吃就说明没事!”
明非缓缓一笑,“还有、别告诉我哥,他肯定不会心疼我,只会嘲笑我反应迟钝,连一辆车都躲不开。”
陈惜墨眼睛一红,轻声道,“我知道你当时想先把我推开,我什么都明白!”
甚至明白明非为什么愣了那几秒。
明非眼底滑过一抹晦涩,浅浅勾唇,很低的声音道,“是嫂子,所以我不吃醋,也不难过,大家都没事就好!”
陈惜墨泪意涌上来,她微微弯着腰,很努力的忍回去,才没让身后的其他人发现异样,她慢慢吸气,故作轻松的笑道,“我明天和何夕一起来看你。”
明非缱绻深邃的眼底有浅浅笑意浮上来,“谢谢嫂子。”
陈惜墨被他的这抹笑震撼,他那么难过啊,可是因为听到一个名字,就会又开心起来。
此刻,她仿佛看到了明非那颗玲珑剔透又深情的心,那么美好纯净。
她多么希望何夕也早点能看到。
这样的明非,是值得她去深爱的!
她再次忍着泪意,轻声道,“好好休息!”
“嗯。”明非露出一抹清俊温暖的笑。
大家一起离开,留下邬盛一陪床守夜。
*
路上何夕一直没说话,她平时便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今天似乎又格外沉默。
陈惜墨转眸笑道,“担心明非?刚才你要是和他说句话,也许他都忘了疼。”
何夕开车,目光专注的看着前面,“也许这一次就把他撞清醒了!”
陈惜墨想到刚才明非对她说的话,很有感触并且坚信的道,“不会的,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就不爱了?”
爱?
何夕微一蹙眉,却没说话。
回到家,两人一起乘电梯上楼,先到陈惜墨住的楼层,她看向何夕,“谢谢你今天冲过来救我!”
虽然她更希望何夕第一个选择的是明非。
何夕清眸漆黑如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陈惜墨想起三年前自己在病床上醒来看到何夕那一刻,一时间心绪汹涌如潮,也许是今天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所以很容易被触动。
她点点头,“我也会!”
电梯开了,她弯起唇角,“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看明非。”
何夕顿了一下,道,“好!”
陈惜墨抬步下了电梯,何夕继续一个人往上,深夜寂静的电梯内,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扑向陈惜墨时,明非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猝不及防的慌张,他眸光暗下的那一瞬,整个世界似乎都跟着黯然失色。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到了,也打断了何夕的思绪。
她抬步走出去,目光清冷如旧,她没有自责或者后悔,重新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扑向陈惜墨。
*
次日一早,陈惜墨和何夕一起去医院看望明非。
两人买了明非喜欢的早餐,虽然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吃,但是昨晚答应了他,至少让他高兴一下。
病房的门虚掩着,陈惜墨轻轻敲了一下,护工过来开门。
病房是VIP套房,穿过外面的小厅往里面走,守在床边的人不是邬盛一,而是明隐。
病床上明非正打着点滴睡觉,明隐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在看什么,听到有人进来,明隐将手机翻转,转头看过来。
“嫂子!”他起身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陈惜墨笑了一声,之后给何夕介绍,“这是明隐,明非的弟弟、之一。”
又给明隐介绍了何夕。
这是何夕第一次见到明非的另外一个兄弟。
明隐,人如其名,沉稳内敛、锋芒尽隐,从容镇定的气质里又带着明家人的凌冽风骨。
明隐的目光也在何夕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和陈惜墨道,“我请假来照顾明非,让盛一回去上班了!”
说话间明非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迷蒙惺忪,沙哑开口,“你们在聊什么?”
陈惜墨走过去,俯身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明非长眸扫过她身后的何夕,撑着手臂要起身。
“别动,医生说了你暂时不能动。”陈惜墨忙道。
“没事!”
明非斜靠着床头坐起来,露出抹无谓的笑,“一直躺着才不舒服。”
陈惜墨拿了靠枕放在他身后,“你头也摔到了,还是要听医生的,不要任性。”
明隐道,“我要去护士站拿点药膏,嫂子和我一起去吧。”
陈惜墨眸光一闪,笑道,“好啊!”
她转头看向何夕,“等我一下,顺便帮忙照顾一下明非。”
何夕淡淡点头。
陈惜墨和明隐出去了,几秒后,护工也离开了病房。
何夕离病床近一点,开口问道,“要喝水吗?”
明非一直看着她,一张妖媚的脸多了几分病态的白 皙,眼尾却绯红如血,他声音低哑的开口,“昨晚睡的好吗?”
何夕垂眸,淡声道,“挺好的。”
“我睡的不好,半夜被疼醒,还头晕恶心。”明非声音里带着几分低迷,“睡不着,就会乱想。”
何夕问道,“有没有想明白什么?”
明非眼中多了抹幽色,“我不停的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惜墨,你会像昨天一样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救我吗?”
“我甚至还想,昨天的情景换成是你和惜墨,我会第一时间救谁?”
何夕淡声道,“没有发生的事,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明非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是啊,现实就是,我在你心里可有可无,你永远不会想到我。”
他此时本就一副苍白的样子,加上黯然低沉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日的意气风发,让人跟着心头一紧。
片刻后,何夕开口道,“想明白就好,就怕一直自欺欺人!”
明非嗤了一声,“你是不是很高兴?”
何夕还没说话,男人便冷哼道,“那你高兴的太早了,我就喜欢啃硬骨头,越是有挑战性,我越兴奋!”
何夕目光冷静的看着他,“那你对我或许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征服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