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此一生，唯负卿卿。」
江晚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弹起，她表情痛苦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霍云川担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这些时日为了互相照拂，霍云川都在江晚的厢房里打的地铺。
“没事……做，做噩梦了。”
霍云川温柔地笑了笑，随即坐在了江晚床边将她揽进了怀里。
“看来是个很可怕的梦，说不定讲出来就不怕了，可以跟我讲讲吗？”
江晚靠在霍云川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我梦见你倒在了血泊里，嘴唇乌紫……心口还插着一把利剑……”
“嘴唇乌紫？那看来我是中毒了。”霍云川笑道。
江晚一拳锤向霍云川，“我说出来是为了去晦气的，你可别再捡着说了！”
霍云川拍了拍江晚的背，浅笑着暗自摇了摇头。
江晚情绪渐渐平复，她轻声问道，“霍云川，这次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没有。”
江晚笑了，“听你说没有，还真是少见。”
霍云川并没有马上答复，间隔一会儿后，他才说道，“晚晚，我有点累了。”
江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
一个意气风发、从无败绩的少年将军，突然被卷入到这么多事情中，知道了那么多残酷的真相，任谁都会招架不住。
“对了，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拍照？”
江晚摸索着下床，在床底找出自己之前藏进去的手机。
“还有电。”
江晚打开相机，霍云川却一脸惊奇道，“这是何物？竟然能把我照映得如此清晰？”
“这是手机，这个照相嘛……就是有个小人儿在手机里面给我们画像，他画的可快了！”
还没等霍云川反映过来，江晚就咔擦照下了一张。
“啧，你还真是怎么拍都好看。”江晚翻了翻相册，“再来一张。”
霍云川似乎也习惯了江晚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玩意儿，渐渐配合了起来。
“我要把这些拿回去给清清和娟儿他们看。”
“清清？”
江晚划了划相片，“我的好朋友。”
“是其他仙子吗？”
“噗。”江晚被霍云川的话逗笑，她转头看向霍云川，“霍云川，要我现在说，我不是什么仙子，你信吗？”
霍云川一怔，随即道，“如果你不是仙子，那我应该高兴。”
“你高兴什么？”江晚一时还有些不解，“我要不是仙子，就不能给西界送粮，也不能给你送药了。”
“我高兴的是，如果你不是仙子，那我或许有机会能与你长相厮守啊。”
长相厮守……
听到这个词，江晚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痛意。
就算霍云川不知道，但她清清楚楚。
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长相厮守这个词。
北阙和现世横跨几千年的时间长河在告诉她，不可能。
博物馆里摆放的长银枪和呈展的石碑也告诉她，不可能。
眼前的霍云川，更在告诉她，不可能。
在她存在的那个世界里。
眼前这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只怕是连白骨，都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