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霍云川的师傅，手持长剑，耷拉着脑袋跪在了正中央。
霍云川满眼不可置信。
他缓步上前，每走一步都仿佛在腿上绑了铅块。
“师，师傅……？”
没有人回应他。
几个师兄弟纷纷红着眼围拢上前，“师叔！”
走进师门，那惨烈的景象如同一把利刃刺痛双眼。只见师门内血流遍地，猩红的血液肆意蔓延，将青石地面染得怵目惊心。
霍云川呆立在原地，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也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曾经一起修炼、欢笑的师兄弟们如今一个个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之中，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伤口处的鲜血还在汩汩涌出。
霍云川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哀鸣。
他踉跄着向前走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血泊里。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内心仿佛被无数把刀绞割着，痛苦、愤怒、绝望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碎。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崩溃。整个师门沉浸在一片死寂与血腥之中，而霍云川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
接连一个星期，霍云川都没有用流云镜联系江晚。
今日终于是满月。
江晚赶紧使用流云镜回到了霍云川身边。
这里是一片荒地，入眼皆是悲凉。
霍云川坐在为霍启、孙渊、孙乘风立的衣冠冢前，旁边还停着数十具尸体。
看到江晚前来，霍云川一时间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他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霍云川淡淡地看了一眼江晚，自顾自地徒手挖坑。
江晚没有说什么，她只是默默走上前，帮着霍云川一起用手挖坑。
江晚深吸一口气，继续挖掘，她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已，但她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霍云川这边，泥土不断飞溅，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突然，他手中的铲子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差点摔倒在坑里。江晚连忙伸手扶住他，两人的目光交汇，那一刻，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悲伤和无助。
“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江晚咬着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霍云川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霍云川抱着被草席裹住的尸体，轻轻地放进了坑中。
立碑——霍云川恩师之墓。
江晚瞬间明白了一切。
霍云川情绪大崩，双眼中渐渐蓄起了泪花。
“晚晚，这一切可是天神罚我？”
“可是因我太过自负？”
“原来我没有任何能失去得起的东西……”
“晚晚，霍云川不是得神庇佑，是天下第一吗？”
霍云川痛苦地趴在了埋葬着他所有至亲的墓土中。
“晚晚，我脚下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