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下午的外勤……那咱就说好了啊,我到时候就跟着你跑了啊!”可可刚刚从主题会议室回来,还没有走到座位,远远地翟义恭就迎了上去,毕恭毕敬的和可可认真的确认着刚才的请求。
“恩”可可想对翟义恭说什么,可是此刻的她却难以再说出一些什么话来,从出门跑步的那一刻开始便开始了压抑的心情,此刻刚刚案子讲述完毕,突入而来的喉咙干涩加上内心的压抑使得自己彻底的不想再有多余的言语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订好的资料,拉开最上层的抽屉,取出了四方形的彩色便利贴,伸向笔筒可可的手停留在了那只青花瓷的笔前,又转而拿走了旁边的黑色签字笔,低头哗哗的写着。
此刻的翟义恭还是充满着兴奋和难以平复的激动站在可可的身后,像是在等候号令的士兵一般做作了架势但是又充满了忐忑。看着可可不发一语,翟义恭也是乖乖的安静的等候着,她知道可可一定会为他准备好一些东西的,因为可可一向如此,一向这般的善良而热心。
当翟义恭从可可手里接过了那份薄薄的资料却感觉自己再次托起了一片天地一般,贴付在资料封面上面的那个便利贴在翟义恭的眼里如同帝王颁给的帅印,庄严而称重。
稳稳的步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放在自己专门清理出来的位置上,一只手抚着封面,一只手轻轻的撕下那张绿色的便利贴,这张便利贴真的是越看越美丽越看越顺眼,即使自己最讨厌绿色,可是当这个颜色同这样一份伟大而神圣的事业联系在一块的时候,只有爱和崇拜。
自从将资料递给翟义恭以后,可可便双手撑在了那里,看着电脑怔怔的发起呆了,虽然是周一,但是好像现在的她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了的,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她去做的了。只是对于出门不久听到的那个消息还是一直徘徊在可可的脑袋里面,就像血液一般循环重复的刷新着大脑的认知,一遍一遍的,可可难以再忍受这样的纠缠,这都是怎么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咬紧嘴唇,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可是又在瞬间做了下去,坐下没有十秒钟,可可又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两次起身都是轻轻的没有声响,即使第一次可可从内心是深深的拍了桌子的,但实际上她只是借助桌子的力量将自己支撑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可可这两次连续的起座,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总监办公室中的安联,百叶窗帘低垂下去,但是安联就是看到了这一切,甚至连可可撑住下巴的时候深陷入手掌的指甲在站起来后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记都没有逃过安联的眼睛。
安联坐在椅子上,几乎无力的做任何辩解,他想同可可解释,可是又何必呢。山雨欲来,这点风吹草动根本不值一提。只就是那么坐着,直到他确认可可应该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后,安联才感觉自己恢复了那么一丝一毫。
安联露出了一丝苦笑,无奈瞬间袭来又瞬间离开转而为不安的愁苦。
明明两周以前一切还都是自己期待和规划的,可是只是短短的时日,便是这般的匆忙,自从参加完阿莎的婚礼,这两周以来几乎就没有一天自己是那么的心神宁静的,所有的往事就像是被突然崛起,活生生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他突然又羞愧起来,羞愧到甚至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安联,你相信死而复生么?”安联回想着那日阿莎这个毫无防备的问题。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安联必是惊讶到难过的,“阿莎,如此快乐的日子里面,怎么同我问起这个问题了?”
“你相信么?”阿莎只是再次重复着这个问题。
“阿莎,你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是肯定的。”安联骤然的忧郁起来。手里的烛草也被捏的更加紧了。
“那,如果,……你有想过肖璐……可能再出现在你面前吗?”阿莎在发出这个疑问的时候也是满腹狐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问题告知安联,可是她又必须说。
“……”在听到肖璐的名字的瞬间,安联的脑袋便炸开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听过这个熟悉的名字了,嗡嗡的响着的都是发自这个声音的亲切呼唤,尤其当阿莎将这个名字同死而复生这个词语联系到一块的时候,安联整个人错乱的难以呼吸,这个沉寂多年的神经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就这样的被拉动了,撕心裂肺的震荡着大脑和身躯。
“怎么……可能……?!”悲伤夹杂着绝望在流星划过的时刻落入无声的夜里。
璀璨星光下,灼灼泪光酸涩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