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因为昏迷不醒一直躺在医院里,并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出院后第一时间我赶去了上海,连夜去了他们家,站在屋外,看着漆黑一片的住宅没有任何光亮,苦苦等了一夜迎来了第二天天明,我敲响了门,却没人应答。我等了一天没有人。
第二天,我还是等了一天没有任何人进出。后来,我从他们家邻居那里知道了他们一家已经搬到英国去了,似乎邻居们并没有感觉到肖璐的去世一般,他们眼里似乎这一家人依旧完整,依旧都在。但是我确定的是肖璐是独生女,当初心痛的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悲痛,我想这辈子我甚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肖璐还活着,我想我欠他的太多,至少还欠他父母一个道歉。我不会问为什么活着却要躲避为什么活着却彻底消失,只要肖璐依旧活着的话,至少至少……。
安联只要一想到肖璐可能真的还在这个世上,便无法安然的面对自己,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很慌乱,慌乱到他已经有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梦还是真。他也很是自责,自责到觉得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就承诺去爱一个人去和一个人重新开始,不应该只是因为悲痛只是因为时间太久就开始了对另外一个女子的伤害。他进入了开始了怀疑自己的纠结郁闷中,许久了,许久都是这样纠缠着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内心有些直面眼前女子的勇气。
眼泪确实是咸的,嘴角边的泪水浸湿了自己,一丝咸涩漫入口中。拭去口角的泪水,小时候哭起来都是鼻涕眼泪一块下哭天抢地的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如今的哭泣无声无力却可以让人变得悲伤异常,无法呼吸。
“对不起,我无法完全忘记自己的过去,尤其是对肖璐,我还一直欠着她没有还清,如果她还活着,那么我必须找到她,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直到找到她为止。”想到安联的话,想到安联说要离开这座城市,可可再也无法平静了,原来她所知道的岂是简简单单的申请外调呢,如今外调听起来简直就是奢侈至及的事情了。
“安联,即使肖璐依旧活着,即使你找到她了,你又想怎么样呢?你又能怎么样呢?而且对我我们,你有想过未来吗?”可可有点不知所以的问道,此刻听起来似乎一切都是安联的错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当初爱的时候不顾一切抛下矜持和面子,如今面对可能的失去更是拿出所有质疑的勇气和努力。
“对于我们,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欠下来的,我必须得还,必须!”
“欠,不,不,安联,我不明白,我现在心很痛”可可使劲的摇着头,悲伤的不带一点眼泪,此刻的可可不想也不想知道什么道理,她此刻只想着自己在乎的一切。
安联悲伤而又激动的不能自已,他无法将话说出口,但是最好的方式似乎就是此刻放手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该奢望爱情,从来都不应该有!
他伸手摸着可可的长发,将可可拥入怀中。可可只是将头埋在安联的胸前,久久的,抬起头来,凝视着安联,抿了抿唇:“谢谢你安联,谢谢你能够在离别之前告诉我。你其实也可以不必解释的,但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是真的真的爱你的,一直都是,从来不曾改变。”只是我们最终还是选择错过了而已,安联,只要你内心安然,我便无怨无悔。可可一字一顿的说着自己是真的真的爱着安联的,没有任何的隐瞒,眼睛里面的是最诚挚的肯定。
安联突然有欲哭的冲动:“也许只是我没有这个福分而已。可可,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更加爱你却又不会伤害你的人,我其实一直都没有那么好。我……”
怀中的这个女子从走进安联的生活开始便一点点的开始侵占安联的心,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入安联的生活和所有的思念。生活的遭遇让安联早已习惯,早已疲惫,早已不曾有过过多的担心,不曾有过过分的小心,但是这个女子却让自己变得不是那么的稳健,时常会让自己慌乱,会让自己变得荒诞,也让自己变得更加的相信这个世界,相信了一切的美好其实都是很简单,简单到只要这个女子在他身边,便是安静而美丽的一切。
“安联,就让我来说吧,分手快乐!”打断了安联的自白,可可果断的走出安联的怀抱。
“可可!”灼灼闪耀的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怜惜。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是吧,我们还会见面的是吧!?”
默认的点着头,狠狠的咬着嘴唇,流淌着泪水,闭起了眼睛,努力睁开,带着苦涩的笑容。
“时间很晚了,我想我们都应该要回去了才好。”可可转身便要走,安联我会等你回来,等你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了,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等下去的,只要你会。
安联的眼中是一个面带微笑好似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的女子,但也是这样一个女子眼含泪光灼人内心。
“我送你回去。”发自肺腑的迫切。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曾经让自己一直忘怀不了的人么,只是为什么还没来得急告诉他一切的曾经,还没来得及问询他是否依旧留存着得那年的记忆,便又这样消失在了命运轨迹的边缘,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受他彻底的存在,就又要再次将他带走吗。
心动的感觉是那般的美好,直至今日依旧留存,只是让你心动的人却在遇见你之后又再次带走了你的心,不是在你身边,而是牵断不见。
“我只是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搭公交就好了。”依旧是那般温柔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份让人心碎的迷惘与不容商议的肯定。
“好”安联跟在可可的背后,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一路车灯照亮着可可前行的脚步,没有多一点的靠近,也不敢多一丝的远离,就那个距离保持着靠近,没有催促没有迟疑,静静的尾随直到可可走进了那末班BUS,哗的关上了门,驶离刚刚来到的站台,驶离这尚未留下喧哗的繁华里。
静静的城市,没有了车水马龙,只有熙熙攘攘的车流,行驶在日复一日的大街上面,一辆公交车,一路华灯照耀,只是远远的后面,一辆蓝色越野依旧娓娓相随。
秋风习习的楼下,片片桂香,昏昏沉沉的灯下,男人注目仰视的身影渐渐明烈起来。
落寞寂寥的屋中,点点心情,如梦似醉的帘前,女人低眉俯首的悲痛越见苍白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