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似儒雅谦卑,实际东宫一团污秽。
地下室藏着各地掳来的美人,花园泥地下埋着无数冤魂。
“多谢殿下抬爱,你我只见一面,我……”
我故作羞涩别过头,耳旁传来轻笑。
萧衍挑眉,“我可以等,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殿下不怕被我利用?苏家情形,想必殿下有所了解。”
萧衍点头。
苏瑾心与他提起不少,萧衍派暗卫查过。
“被你利用,是我的荣幸。”
我取下发钗递给萧衍。
“殿下别走侧门。”
萧衍歪头,低头瞧鞋面沾上花泥。
“侧门离王府近,但容易被人察觉,殿下从这里走。”
灯笼烛火摇曳,萧衍握住我的手。
我想抽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殿下。”
“喊我萧衍,我留下几人供你差遣。”
我点头,目送萧衍离开。
没有苏瑾心打扰,我专心学习顺利通过复试。
最后一轮殿试,父亲希望由他陪同。
父亲又升官了,正三品大理寺卿。
其他女子由家人陪同,父亲刚升官,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女儿不输他人。
见我答应,父亲十分欢喜,夸赞霍璇教导有方。
霍璇淡淡笑着,把酒杯满上。
殿试没我想象中可怕。
踏出金銮殿,太监立刻迎上前。
我向皇帝行礼,皇帝身旁衣着华贵的女子满意点头。
“难怪太子求娶,确实是个妙人,才貌双绝担得起太子妃身份。”
太子?我仔细瞧去,女子头上的凤钗预示她的身份。
8
皇帝未立后,后宫有资格佩戴凤钗仅有皇贵妃一人。
她是太子生母,日后太子登基她便是太后。
父亲喜笑颜开,我跪在地上把头埋低。
昨夜我与父亲提及,我要嫁的人是萧衍,怎么成了太子萧澈?
“你妹妹想嫁给萧衍,作为姐姐你不能让让她?”
父亲皱眉,怒甩袖子加快脚步。
我跟上脚步,马车在街口丢下我,我慢慢走回家。
萧衍站在别院门口,我望着他,眼眶不由得酸涩。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嫁给太子。”
我抱住萧衍,上一世的噩梦历历在目。
和上一世相同,太子求娶我,是看中我第一美人名号。
这一世求娶我,是因我今日得了女官第一头衔。
“我不想成为阶下囚,萧衍,我该怎么办?”
萧衍扶我进屋,霍璇静静站在廊下。
霍璇抽出匕首,萧衍把我护在身后。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杀了他。”
我知道,霍璇口中的他,是指太子。
萧衍摇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需要兵分两路。”
苏府,苏瑾心仰天大笑。
举起酒杯,苏瑾心面目狰狞。
“我的好姐姐,这一世荣华富贵便是我的了,哈哈哈!”
侍女请吴媚,吴媚皱眉望着发疯的苏瑾心,决定去找太子。
太子府岂是随意进出,吴媚等了一夜,终于等来好消息。
萧澈打量眼前妇人,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本王两个都要。”
天空乌云密布,倾盆大雨中,一道身影跪在大殿前。
太监举着伞,苦口婆心劝萧衍离开。
“圣旨已下,殿下这又是何必?”
萧衍握紧拳头,“苏瑾月是我唯一的妻,今日父皇不见我,我继续跪到他见我为止。”
殿内歌舞升平,太监来回踱步,丢开雨伞扶住倒下的萧衍。
9
“你这又是何苦?为了一个女子折腾自己,唉。”
萧衍握住皇帝的手,皇帝让他放心。
圣旨收回,上面名字已改,皇帝让萧衍安心养病。
皇帝前脚刚走,萧衍立刻换上夜行衣来找我。
感受萧衍滚烫的体温,我握住他手把脉。
眼眶一红,我扑进萧衍怀里。
圣旨的事暗卫已经告诉我,虽未到我手里,可我知道是萧衍跪一天一夜求来的。
“你真傻。”
“王妃这是在嫌弃我?”
手捶打萧衍胸口,我冲他翻白眼,“谁是你的王妃。”
礼未成,名不正言不顺。
萧衍抱住我,“当然是你苏瑾月,萧衍的妻只能是你。”
喝完药睡了一夜,萧衍身体恢复正常。
宣旨太监上门,萧衍躲在屋内听着,嘴角勾起弧度。
苏府,和别院不同,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苏瑾心砸了所有东西,心里依旧堵着一口气。
吴媚躲在父亲身后,父亲颤抖着手指着苏瑾心。
“七王能比得上太子?他可是储君,你嫁过去就是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
苏瑾心举起牌位,父亲扑通跪地。
“我才不要当太子妃,太子为什么要求娶我?是不是你搞的鬼?说,是不是你?”
牌位丢给父亲,苏瑾心发了疯去扯吴媚头发。
萧衍抗旨,萧澈跪求更改旨意。
二人上演一出兄友弟恭,苦了苏瑾心谋划多年。
苏家祖宗牌位尽数被扫落在地。
苏瑾心脚踩上去,依旧发泄不了心中怒火。
父亲痛心疾首,答应苏瑾心辅助太子,一定让她成为皇后。
“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抱紧牌位,郑重点头。
苏瑾心笑得癫狂,“是啊,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皇帝一死,萧衍想登基便是篡位。
没人比萧澈登基更有说服力。
婚期定在上元节这天。
京城各处张灯结彩,尤其苏府四周,更是华丽异常。
人人羡慕父亲养了两个好女儿。
京城第一美人成为太子妃,第一才女成为祁王妃,双喜临门。
两顶花娇前后抬出苏府。
父亲一身官服站在门外,向过路人作揖。
“起轿。”
两支队伍向两个方向前进。
我坐在花娇里,隐隐感觉不安。
盖头被掀开,一身喜服的萧衍让我红了脸。
合卺酒喝完,萧衍从身后抱住我,握着我的手写下誓言。
“殿下,不好了!”
萧衍皱眉,我按住他的手。
苏瑾心从太子府逃离,不知去向。
太子府的人来祁王府搜寻。
郊外,苏瑾心衣不蔽体缩在角落里。
一群蒙面人穿好衣服,一人用刀挑起苏瑾心下巴。
“小美人叫什么名字,哥几个不是不仗义,报上姓名给你送回家去。”
苏瑾心身子发抖,死死咬住下唇。
“怎么,名字不好听说不出口?”
刀疤男掐住苏瑾心下巴,苏瑾心挣脱不开。
“我,我叫苏瑾月,是苏府大小姐,祁王王妃!”
苏家?刀疤男手立刻松开。
几人相互对视,一棍子打晕苏瑾心。
王府管家打开门,门外聚集一帮百姓。
“是二小姐。”
人被抬进来时,身上布料单薄,侍女拿来大氅裹住苏瑾心。
我让侍卫去衙门,苏瑾心哭着求我别报官。
“一旦报官我的名声就毁了,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瞥见萧衍走来,挣脱开苏瑾心走到萧衍身侧。
侍卫已将此事禀报,太子府的人很快把人接走。
消息不胫而走,坊间传闻祁王妃大婚当晚被贼人掳走,次日被丢弃在王府门口。
更有百姓目击,证实此言不虚。
父亲命人送来一封断绝信,从此父女断绝关系两不相欠。
10
“你信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萧衍点头,“我的妻自然信,何况那晚你和我在一起。”
王府的人尚且能作证,无奈无人相信。
传言道祁王为维护面子,暗自吃下这哑巴亏。
连苏家都和我断绝关系,证明此事非虚。
太子府内,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侍卫们习以为常,相互对视继续站岗。
苏瑾心蜷缩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
太子手持鞭子,不停抽打苏瑾心。
“好你个贱人,不跟本王倒去跟野男人厮混,你倒聪明,嫁祸给你姐姐,倒是给本王帮了大忙。”
皇帝病危,大臣们纷纷选择站队。
太子一党若有了苏家,如虎添翼。
至于祁王,萧澈从未放在眼里。
如今在世人面前我德行有亏,更是上不得台面。
“皇位只能是我萧澈的。”
啪,苏瑾心抱紧身体,惊恐望着太子手中烧红的烙铁。
“本王不喜欢脏的,赏给你们吧。”
太子挥手,侍卫们在苏瑾心面前一字排开。
“萧澈,我恨你!”
太子甩偏头苏瑾心脑袋,掐住苏瑾心脖子,在濒死之际松开。
“若不是你娘答应本王劝服你爹,你以为本王真的喜欢你?”
萧澈挑眉,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第一美人不过是个草包,她苏瑾月才是本王心中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苏瑾心不可置信看着萧澈,转而疯狂大笑。
我的名节已毁,整个京城乃至北冥国上下皆知,我苏瑾月大婚夜被贼人掳走,惨遭毒手。
一个名节被毁的女子,如何登大雅之堂?
“本王有的是法子,你毁了她的名节,本王不介意毁了你。”
苏瑾心被萧澈从水里拖出来,丢进地牢里。
地牢内囚禁数名女子,见到萧澈她们纷纷跪地磕头。
萧澈踹开苏瑾心,踩在苏瑾心后背上。
“这位太子妃本王很不喜欢,留给你们玩,别玩死咯。”
暗卫来报,我不由得攥紧帕子。
萧衍轻拍我后背,侍女送来朝服明日进宫。
皇帝碍于面子撤去我的职务,明日面圣恐怕阻碍重重。
“他们想玩,我们便陪他们玩。对了,边关有好消息,你要找的人没死。”
“果真?”
我捏住信封,疾步到后院找霍璇。
苏哲没死,但身体不好无法干体力活,在一村庄里教书谋生。
萧衍走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腰。
“放心吧,我已派人去接回京城,舟车劳顿需要些时日才能抵达。”
马车行走缓慢,十日的行程恐怕要再拖一拖。
泪水晕开字迹,我扶着霍璇坐下顺气。
十日光阴能改变许多。
北冥皇帝病危,众皇子被召入宫中侍疾。
臣子们各自选择站队,以父亲为首拥护太子继位。
“恳请陛下传位太子。”
贵妃匍匐到床榻前,请求皇帝传位太子。
11
太子作为储君,早已辅佐皇帝处理大小事务多年。
父亲磕头作揖,“陛下,太子殿下资质聪颖,深受百姓爱戴,实乃新帝首选。”
床幔内传来咳嗽声,一只手伸出,贤妃立即上前扶起皇帝。
药丸被塞进皇帝口中,温水入口,皇帝感觉舒服许多。
“朕还没死,他就深受百姓爱戴?”
父亲把头埋得更低。
皇帝让贤妃,萧衍和我留下。
“原来你懂医术啊,好孩子,过来。”
皇帝把手伸出床幔,贤妃立即将帕子垫在手腕。
和我预想一样,皇帝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剂量小,长期积累下来,皇帝身体底子已经被掏空。
贤妃已将太子府情形告知皇帝,皇帝昨夜吐血不止。
萧衍母妃早逝,自小由贤妃养大。
贤妃把萧衍给的药丸让皇帝服下,对外宣称皇帝身体抱恙。
“痊愈可能性不大,静养调理最多能活十年。”
皇帝身子太虚,日日为国事操劳,想长寿恐怕很难。
即便把霍璇带入宫里诊治,依旧是这个结果。
皇帝叹气,让贤妃扶他起身。
“朝中太子党羽众多,你有办法破解?”
萧衍点头。
因为我,萧衍在臣子心中早已远离储君之位。
一个德行有亏的妻子,大臣们不敢赌上一家老小性命。
选择更为贤明的皇子依附,是他们唯一出路。
其中太子占据首位。
回到王府,瞥见霍璇抹泪,我召来侍女问话。
父亲刚走,似乎和霍璇起争执。
苏哲回京,对父亲来说是莫大耻辱。
往事尘封不代表没人记得,昔日种种一旦被剖开,父亲的官职恐受影响。
“他不愿放我走。”
霍璇并非父亲明媒正娶,从未行纳妾礼,没有和离一说。
探子来报,苏哲马车遇到劫匪,虽打退劫匪但苏哲受伤昏迷。
“我,我想去找他。”
此时送霍璇离开,远离京城是非正是好时候。
我与萧衍决定连夜送霍璇出城。
太子的人盯得紧,从王府四个门分别驶出四辆马车。
暗中监视探子传消息回太子府,四辆马车身后各自跟着一对人马。
皇子们各自暗中培养势力,霍璇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出城。
除去太子,几位王爷的人也跟上。
天亮,给王府送菜的大婶数好铜板,把泔水桶搬上车。
“今天怎么这么重啊?”
管家打趣,昨天府里来贵客,东西准备多了。
大婶乐呵收下钱,待回到家中,泔水桶少了一个。
大婶四处张望,猜想应该是路上滚落。
“回主子,人已安全出城。”
四辆马车去往四个方向,萧衍把各方实力列举出来。
重点依旧是太子,他培养的人马城里城外皆有。
“我们现在差一个正当的理由。”
萧衍点头,在沙盘上圈出一块地,是苏瑾心被掳走的地方。
12
京城并非固若金汤。
许多类似管理疏忽的地方,想从此处进城难度有点大。
萧衍人马都在城外。
京城内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便是皇宫里的禁军。
一个亲王想调动禁军,要么手里有兵符,要么皇帝圣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可信我?”
萧衍点头,我在太子府地图上圈出几处,在纸上写下毒药配方。
药效不致命,但能让人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清明节,太子邀群臣到太子府小聚。
我和萧衍坐在屋檐上,静静等待好戏开场。
苏瑾心一袭华服出场,接受各家夫人行礼。
一根卷曲毛发出现在夫人汤里。
“咦,这是指甲盖吗?”
越多人发现食物有异物,苏瑾心揭开盖子,一对眼珠子正幽怨的看着她。
宾客们四散逃离,苏瑾心晕死过去。
后院出事,前院也没好哪儿去。
嚼不烂的肉块,带着怪味的汤。
四周散发浓烈恶臭,众人纷纷起身作揖,撒腿就跑。
“去,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厨房早已人去楼空,倒是地牢内无一人生还。
被太子抢来的女子倒地不起,侍卫伸手探鼻息,冲太子摇头。
“太子,太子妃晕倒!”
“晕就晕了,大臣们记得去打点。”
侍卫离开,太子即刻召来谋士。
几位皇子被一一排除,剩下不被肯定的萧衍。
太子冷哼,“一个不成气的东西,也配和我争?”
“本王不仅要皇位,他的女人也是属于本王的。”
苏瑾心被一盆冷水浇醒。
四肢无法动弹,苏瑾心向太子求饶。
太子掐住苏瑾心下巴,逼她说出我的弱点。
“殿下到现在还想着那个贱人?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鞭子打得苏瑾心皮开肉绽,脚边留下一滩血水。
太子命人治好苏瑾心,他明日再来。
直到苏瑾心愿意开口为止。
“殿下,我说,说了能放了我吗?”
对上苏瑾心娇媚的眼眸,太子胃里一阵翻涌。
霍璇,我的弱点便是霍璇。
太子不信,苏瑾心把我的事情细说。
霍璇视我如亲生女儿一样,所以霍璇肯定是我的弱点。
“她能扶苏瑾月成为第一才女,可见是用心教导。”
太子派人去寻,得知霍璇人在祁王府,立即派杀手前往。
祁王府固若金汤,杀手的尸体被连夜送至太子府外。
杀手们面容被蛆虫啃食,模样吓人。
传言十恶不赦者,才会遭遇这般。
一传十,十传百,那日宴会内幕被小厮透露出去,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消息传入皇帝耳朵,皇帝震怒。
贵妃在殿外跪了一夜,皇帝罚她回去思过,收回太子监国权。
13
太子党群龙无首,父亲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派人来祁王府打听消息。
“我们已断绝父女关系,有文书为证,今后谁也别放他们进来。”
父亲得此消息,赶来祁王府外质问我。
指着祁王府破口大骂,引来百姓围观。
“好你个苏瑾月,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女?竟说断绝关系,你当初被人掳走丢面子,我是无奈出此下策,你怎么当真了?”
大门推开,父亲想上前,侍卫抽出剑站在我身前。
“那日我与殿下在府中,你说王府的人不能作证,你可知当天被丢在王府门外是何人?”
父亲脸色微变,“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是嫌自己脸丢得不够?”
我捂嘴笑他无知,侍女取来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鲜红的颜色,上乘布料一看就非富即贵。
“是你的好女儿苏瑾心,这件是她的喜服,旁人认不得,你应该能认得吧?”
花轿出苏府时,我与苏瑾心步行上花轿。
萧衍是亲王,我的喜服定然比不上苏瑾心这个太子妃的华贵。
侍女拿出另一套完整的喜服,正是我出嫁那日穿着。
“你若不信,可去太子府看苏瑾心的后背,那日把她抬进府时,我记得后背有一处划痕像是树枝造成。”
知道苏瑾心遭遇不堪,我内心毫无波澜。
可她报的是我的名字,名声尽毁事小,让萧衍在朝中被孤立事大,这笔帐我要跟苏瑾心慢慢算。
“劫匪已抓到移送刑部,到底是太子妃,事关重大,由于陛下亲自审理。”
移交衙门,我怕父亲会插手。
刑部尚书看不惯父亲许久,这老头不站队,保持中立,是最合适人选。
父亲痛心疾首,指着我老泪纵横。
“家丑不可外扬,你怎么能诬陷你妹妹?我怎么养了你这不孝女啊。”
我拿出断绝书,上面有父亲手印。
父亲错愕,捂着脸继续抹泪。
侍女拿来洋葱,我丢到父亲脚边。
“扒开皮抹眼睛上,这样更真实。”
父亲涨得满脸通红,指着我大骂不孝女。
我躲过洋葱袭击,却不想身后一阵风吹来,身后多了个黑衣男子。
不等我看清来人,萧衍骑马赶来。
这时刀架在我脖子上,侍卫被按倒在地,萧澈从暗处走出。
“兄长挟持我的王妃做什么?”
萧澈挑眉,眼睛上下打量我。
“你的王妃?若非本太子谦让,她才是我的太子妃,苏瑾心算什么东西,她也配成为太子妃?”
父亲怒不可遏,挥起拳头被侍卫押下。
从小到大,任何说苏瑾心不是的,第二天不会出现在苏府。
“第一美人不过是会跳舞的草包而已,那天逃出太子府,本太子再也没承认过她是太子妃。”
14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子的话印证我没污蔑苏瑾心。
父亲吐出一口老血,向萧衍伸手求救。
萧衍让萧澈把我交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本太子若是不放呢?萧衍,她本是我的妻。”
我把手悄悄伸向袖口,突然,一个红衣女突然闯入,萧澈躲闪不及,刀刃在我脖子上划一刀。
萧澈眼里怒意更甚,一掌甩飞红衣女。
我被侍女接住,萧衍忙命人去请大夫。
“哈哈哈,想不到重活一世,我依旧斗不过你,苏瑾月我恨你!”
我看清红衣人是苏瑾心,和那日一样一袭红衣破烂不堪。
莫非是从地牢里逃出?
不等我开口,一支箭刺穿苏瑾心锁骨。
萧衍借机拿下萧澈,用萧澈逼退众人。
我因脖上的伤陷入昏迷。
翌日,我缓缓睁开眼,一眼看到床边的萧衍。
“醒啦?我去叫人。”
我握住萧衍的手,熟悉的触感告诉我不是幻境。
我活过来了,脖颈缠绕一圈纱布。
消息传出,霍璇和苏哲来看我。
看着和父亲相似的脸,我内心颇为愧疚。
如若父亲没有占有霍璇,他们或许能在边疆团聚,不会错过彼此十几年光阴。
“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太子被废,搜出地牢无数刑具,花园泥地挖出数具白骨。
太子承认一切罪行,贵妃被打入冷宫。
至于苏瑾心,因诬陷皇室被关进大牢。
萧衍握紧我的手,“你是我的王妃,她诬陷你就该入狱。”
我昏迷期间,父亲多次想进王府看望,被霍璇挡在门外。
苏哲既已回到京城,我希望他们能再续前缘。
霍璇垂眸,良久沉默被屋外嘈闹打破。
父亲硬闯入王府,和苏哲打起来。
文弱书生比不上曾上阵杀敌的武将,父亲很快被压倒。
“月儿,跟爹回家,爹错了,爹以后肯定好好待你。”
我伸手指向自己,“您是在说我吗?可我记得断绝书是苏大人亲手所写。”
父亲手印,官服盖章,假不了。
看霍璇主动牵起苏哲的手,父亲崩溃嘶吼。
“为什么我还是比不过他?”
霍璇靠在苏哲怀里,笑得无比甜蜜。
萧衍拉着我往书房走。
圣旨已下,萧衍不日将继位。
到府上送礼的人络绎不绝,通通被管家拒在门外。
“苏瑾心想见你,我不敢擅自做主,等继位大典后可好?”
我点头,视线落在桌上厚厚一叠纸张。
萧衍登基头一件事,修改北冥律法。
我想和他一起修改。
萧衍拗不过我,搬来贵妃椅让我坐得舒服些。
朝堂大修正,不少官员入狱。
牢狱已无空位,女囚移入太子府安置。
15
继位大典结束,我要看的律法越来越多。
若非萧衍提起,我都快忘了苏瑾心想见我。
“皇后娘娘,小心脚下。”
侍卫引路,苏瑾心被关在最里面一间。
见我一身华服,浑身珠宝光彩熠熠,苏瑾心呲牙冲到栏杆前。
如果不是栏杆拦住,苏瑾心双手此刻怕是要扒下我身上珠宝。
“苏瑾月,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
“是。”
侍卫搬来凳子,我抚衣裙缓缓坐下。
苏瑾心冷哼,嘴里哼哼唧唧唱着小曲儿。
“吴姨娘只教你这些?”
苏瑾心继续唱,我摸出一块玉佩,苏瑾心指甲在栏杆上扣出几道划痕。
“你把她杀了?”
“是,不仅如此,父亲被革职,没人救得了你咯。”
依靠女儿攀附上位,没有真材实料如何成为好官?
苏瑾心上下打量我,指着我恶狠狠质问。
“他可是你亲爹,你居然不帮他。”
父女关系断绝,苏府此后与我无关。
苏瑾心愤恨瞪着我,“苏瑾月你好狠的心。”
“跟你相比,不值一提。”
侍卫拿来皮鞭,苏瑾心瞪大眼睛后退。
太子折磨苏瑾心时,用最多的便是皮鞭。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折磨我?”
苏瑾心抬头看天,泣不成声。
“重活一世,我还是输给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侍卫拔出剑,苏瑾心泪水模糊双眼。
我让他们退后,起身走到苏瑾心面前。
“不论重活几世,你的本性不改,永远也赢不了我。”
苏瑾心惊恐看我,表情扭曲。
我勾唇,压低声音。
“我的好妹妹,重生的不止你一个哟。”
苏瑾心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
“你走的每一步我能预料,重来一世,妹妹还是那么蠢。”
成败不在选择,而在自身努力。
不管是霍璇还是吴媚,急功近利注定走向失败。
“哈哈哈,我以为重活一世我能赢你,没想到啊没想到。”
苏瑾心眼底闪过阴狠,拔下发簪向我冲来。
我手一挥,将药粉洒向她。
“你,咳咳,这是什么?”
我拍去掌心药粉,指向苏瑾心脸颊。
特地研制的毁容药粉,苏瑾心最在乎她这张脸。
“啊,你,苏瑾月你这个贱人!”
苏瑾心双手胡乱抓,侍卫上前护住我。
接过手帕擦手,我静静看苏瑾心脸上变化。
从迷茫到恐惧,苏瑾心不断揉眼睛,伸手胡乱摸索。
“苏瑾月,快给我解药,快!我看不见了,你到底对我做什么?”
我让人看住苏瑾心,别让她死了。
走出地牢,萧衍站在树下。
树叶落在他肩上,我踮脚抚去落叶。
“她到底是我妹妹,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毁容失声,比起死,更叫苏瑾心难受。
萧衍点头,牵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