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科举舞弊，数百举子自焚于贡院，朝野震惊，百姓喧哗。
我在东宫亦有所耳闻，牵连出的一连串官员被抄家灭族，主持科举考试的丞相亦被罢黜官职。
“殿下所料丝毫不差，将舞弊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些书生必定会闹起来，丞相的位置空了下来，殿下可有人选？”是太子门大夫。
“孤自有安排”高位上坐着的是太子，一袭明黄色的衣袍衬托他欣长的身体更显高大，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冠冕，尊贵非凡，冰冷的叫人不敢靠近。
蒋书培来到这个朝代真的只有三个月吗？他玩弄人心，操控权术的手段熟练地让我心惊胆战。
太子的书房从不对我设防，议事时我就站在书架后面，没想到能听到科举舞弊案背后的真相居然是他在推波助澜。
他的侧脸在窗外透入的光影里明明灭灭，妖冶鬼魅，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厉，陌生得我快要认不出来了。
数百学子的前途命运被他拿来做政治的筹码，他忘记了我们是如何通过公平的考试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夺路而逃，权势真的能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8
太子表妹死了，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前不久才见她在东宫大显身手。
葬礼上传来侯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痛之事莫过于此。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永远留在这里，那我的父母怎么办？
祭奠时，侯夫人拉着我的手哀泣，身边侍女正欲阻拦，我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她们退下。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在大婚当日，我能体谅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心情。
背对着众人，她动作飞快在我手心写下两个字“太子”。
我心神俱震，她是什么意思？表妹对外的死因是病逝，短短几天人就没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心不在焉地回到东宫，在径山寺收到那张纸条时，我以为是个恶作剧，那几个字歪歪曲曲，一看就是出自稚童之手。
加上侯夫人的暗示，我不得不多想，表妹之死与太子有关吗？这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肩上忽然一沉，是蒋书培，他亲昵地靠着我“万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转头细细打量他，忽然发现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个朝代的他：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典型的浓颜系长相，鼻子高挺，眼神深邃，下颚线像剑一样锋利。
这张脸无疑是英俊的的，容貌旖丽，气宇轩昂，和穿越前的温文儒雅天壤之别，显得攻击性十足。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人真的是蒋书培吗？
“万万，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蒋书培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甚至还有惶恐。
他在害怕什么？
9
回去的方法迟迟没有消息，现在又卷入了更深的漩涡，径山寺的纸条，表妹的死，蒋书培的异常，都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令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看不清方向，仿佛跌进形形色色诱惑的罅隙。
侍女见我闷闷不乐，劝我去御花园散心，春光明媚，百花齐放的确令人心情愉悦。
我忽然听到微弱的猫叫声，穿过假山，却看到了蒋书培，这段时间我一直有意避开他，已经许久未见。
他小心翼翼地替流浪猫包扎伤口，指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它的鼻子，安抚着它的情绪。
他很喜欢猫猫狗狗，时常投喂小区里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穿越前，家里的猫你送到爸妈那去了吗？”
蒋书培一脸诧异“万万，我们根本没养猫啊，你猫毛过敏，你忘了吗？”
他的神态，说话间下意识的小动作打消了我的疑虑，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人如此了解我的一切，他怎么可能不是蒋书培？
可是他为什么沉迷皇权，我质问他在书房听到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蒋书培满脸苦涩“万万，这是之前那位留下的烂摊子啊，我也无可奈何，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那些举子的家属后事我都有妥善安排，你相信我”。
或许是我对他太苛刻了，他有他的无奈。
我和蒋书培相恋八年，彼此深爱，彼此尊重，彼此妥协，彼此谅解，我和他在一起除了爱，还有信任，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选择相信他。
10
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就连相爱的恋人都一起穿越过来了，为什么非要回去？
我不想做这个提线木偶般的太子妃，不愿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即使那个人是蒋书培。
蒋书培给了我最大程度的自由，可这种被给予的自由，本身就是一种奴役。
我必须先做自己。
我们不停地寻找回去的方法，辗转各地，去了许多的名寺古刹，拜访了数位高僧，我次次满怀期待地去，失魂落魄地回来，回去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又一次失望而归，马车慢慢驶过长街，耳边传来各种吆喝叫卖声，还有带着浓厚乡音的讨价还价声。
乡音？！
我瞬间浑身僵住，蒋书培的下巴抵着我问：“怎么了？”
身上的这个人不是蒋书培！！
我毛骨悚然，面色惨白。
我终于知道违和感在哪了，蒋书培在北方长大，说话的语调偶尔会带着口音，着急时也会飙出几句北方话。
一个人会忘记乡音吗？
我和蒋书培在国外旅行时遇到过一对移民多年的老夫妻，那丈夫是北方人，久居国外声音仍然带着一股大碴子味。
这个人没有一丝口音，尽管方方面面都很像，但他不是蒋书培，我的未婚夫没有穿越，来到这里只有我。
他是谁？为什么熟悉我和蒋书培的一切？又为什么假装成另一个人？
“万万，你别吓我”他满是焦急，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和浓厚的爱意。
是他的爱骗了我！
我压下所有情绪“没事，刚刚是有点晕车”。
日暮下的皇宫像一个吃人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吞噬了我。
11
我必须尽快离开，径山寺的纸条，不是恶作剧，是有人在给我提示，怪我太过相信身边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我去了侯府，侯府的管家却说侯夫人去城外礼佛，短期之内不会回来，我不相信一个要为女儿的死追根究底的人会突然跑出去礼佛。
我想趁机出城，却在城门口被人拦住“我堂堂太子妃，谁给你们的胆子阻拦我？”
“太子殿下吩咐，娘娘想出城必须先回禀殿下”是太子的人，真是讽刺，当初说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派来的护卫，现在成了监视我的眼线。
晨光未熹，我纵马狂奔赶往莫州城，在心中不停地默念快一点，再快一点，缰绳磨破了我的手，鲜血淋漓，大腿根部也隐隐做痛。
我迷晕了太子，东宫倒夜香的马车会在每日清晨出城，我躲在车底顺利躲过搜查。
当我一身狼狈出现在径山寺，住持毫不吃惊，彷佛早就料到我会来，径直将我领到了一间禅房。
推开房门，我紧紧地捂着嘴，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两腿被废，双手被砍，浑身上下都是被折磨的痕迹，甚至被拔掉了舌头。
是虚衍，当初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径山寺，太子以全寺的性命威胁，他被囚禁起来，凌虐至此，我心中无法抑制的难过，眼睛渐渐湿润，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他强撑着用牙齿咬着笔在纸上写“别哭”，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执着要回去，他也不会承受这些痛苦。
原来当初的纸条非稚童所写，是他。发现自己被欺骗时，我没有哭，被困在京城时，我也没有哭，此刻我泪如雨下。
他却仿佛并不在意，眼神从容安宁，住持点起一注檀香，在冉冉升起的白烟中，我终于回想起所有。
12
这是我第九十九次逃跑。
我穿越来的时候正是新婚夜，太子是许清陵，我假装失忆，被他一眼看穿。
皇后逝世，许清陵虽贵为太子，却不受宠爱，皇帝偏爱贵妃所出的秦王，他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就连婚事也无法做主，娶了贵妃安排的我。
我要是没来，这个太子妃应该是贵妃的间谍。许清陵没有拆穿我，也没有把我当妖怪烧死，我兢兢业业扮演者太子妃的角色。
东宫的日子并不好过，我像是一只绵羊意外闯入了狼群，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我不信任许清陵，更无法信任别人。
我吃了许多苦头，最接近死亡的那次是我误吃了太子的点心，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亲手做的。谁也没想到表妹的心上人是秦王，甘愿为爱做到这个地步。
而我是那个被误伤的倒霉蛋！
东宫是个活生生的靶子，无数的阴谋诡计接踵而来，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和许清陵结盟。
那时的朝堂风云诡谲，我陪着许清陵几经风波，从互相防备到成为患难好友，许清陵一度被废，***在宫内，宫中人一贯是捧高踩低，我们备受冷眼，属实过的凄惨，连吃一碗热饭都成为奢望。
他和我倾诉平生不得志，我和他坦言对家乡的思恋，他有心机，有野心，也有能力，很快就重新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许清陵承诺过会帮我找到回去的方法，有这个希望在，我坚持了下来，我的父母，爱人，朋友都在等我。
“孤反悔了，孤不会放你走。”
许清陵成了九五至尊，却违背了他的诺言，我被看管起来，一直到封后大典。
他说他爱我，可笑，他的爱只会成为束缚我的枷锁。
13
我逃了。
离开了皇宫，却不知何处是归途？为了逃避许清陵的追捕，我四处流浪奔波，为了微弱的希望，跋山涉水。
遇见虚衍是在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彼时他正蜷缩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病的满脸通红，周身不住颤抖，他的症状与疫病相似，城中没有医馆敢收治，一个人躺在破庙听天由命。
如果是疫病，在没有防治措施的时代，被感染上很大的可能会死，我掉头就走，只有自私的人才能活着回去。
门外满是风雪，我停住脚步叹了一口气“和尚，你这病真不是疫病吧？”
“咳咳...咳咳咳咳...不是，施主...你....不必...管我......”他整个人抖的厉害，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嗽出来。
我赌他没有骗我，和尚啊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要害我！
艰难地背着他去了城外的一家医馆，大夫唬的直接让我们走，我拿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子拍在桌上，问“现在可以收了吗？”
“收收收，当然收，您请”变化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果然，金钱和利益永远都是人性的照妖镜！
万幸的是，和尚没有骗我，他得的不是疫病，在大夫的救治下很快痊愈，我也该走了。
14
我没有走成。
我没想到许清陵来的如此之快，面前是乌压压的一片军队，他骑在高大的战马身上，神情阴郁“跟我回去吧，你已经无路可逃”。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牢笼，回去做什么？做你的笼中雀，日日生不如死吗？”我嗤笑
他下颌微微扬起，眼神阴鸷“为什么不做孤的皇后？普天之下，没有谁比你更尊贵，这万里江山孤都可以与你共享！”
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这是莫大的恩赐，我难道就该感激涕零地接受吗？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掠夺，对皇位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穿越到人命贱如草芥的封建社会，作为女子被剥夺了选择权，可我依然要为自己说一声不！
“我不稀罕，从始至终我都只想回去”将匕首狠狠扎进心脏，真疼啊，怎么会这么疼！
许清陵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皲裂，眼中满是惶恐和愤怒，失神地拥住我，捂着我胸口不断迸出的鲜血咆哮“我不许你死，你不准死，你给我活着啊！”
我以为我死了，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执念竟然如此之深！
许清陵是个疯子，他用数万人的鲜血在血月之夜开启了轮回，我失去记忆，又回到了新婚夜，从此挣不脱也逃不掉。
他开始假扮成我的未婚夫蒋书培，想借此将我留下。
起初他的伪装并不高明，每一次识破后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逃跑，可惜都失败了，不是死在寻找归途的路上，就是自杀在他的眼前。
而他在一次次轮回中终于成为另一个人。
这是我们轮回的第九十九次，许清陵几乎完美地复制了蒋书培！
我感到悲哀！
14
檀香消散之前，我看见了虚衍的身影，面有七彩光晕，脸有菩提悲悯之色，数次的轮回困住的不止是我，还有他。
他进入了轮回，为我找寻回家的路，却次次死于非命。
值得吗？
“姑娘救贫僧一命，这是因；完成姑娘的心愿，这便是果。姑娘结善因理当得善果，无所谓值得，皆是修行”他说的平静又慈悲。
他本该行走在天地间，安心普度众生，延续千年，后成活佛。我泪眼婆娑，我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莫州城外三十里有一片树林，进去之后点燃此香，跟着烟的方向走便可归去，望姑娘所行化坦途，所求皆如愿”。
清醒后手里多了一节檀香，他却没了生机，我甚至来不及悲伤，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许清陵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当看到这片月光下的森林，我几乎喜极而泣，这是我离回家最近的一次！
身后突然传来犹如恶鬼索命般的声音“万万，你想去哪？”
是许清陵！
我不敢回头，闷着头往前跑，却被一把扯住，死死禁锢在他胸前。
“许清陵，你放过我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苦苦哀求。
“除非我死”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冷霜，眼里全是猩红，就如同被血染的一样，残忍的下令：“天亮之前，孤要是还看到这里有一棵树，你们都不用活着回来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局，他留了虚衍一命，故意放我离开，就是为了彻底斩断我回家的路，神袛般的外表隐藏着一颗魔鬼的心。
我心如死灰。
15
许清陵彻彻底底地疯了。
我被关在幽暗的密室，他动作轻柔却强硬地用铁链锁住了我的双手双脚“万万，你总是想逃，只有这样你才能留在我身边”。
我转过头不看他，冷笑“怎么不装了，你不是很喜欢装成蒋书培吗？”
他面色嗜血，青筋暴起，眼里满是嫉妒“万万，只要你想，我就是他”说着便朝我露出了一个酷似蒋书培的笑。
“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新婚夜我第一眼见你便知你不是她，你还傻傻地装成失忆的样子，真是可爱！”他虔诚地抚摸我的脸颊。
这个变态！
“为什么？”
“在你来的前一刻，是我亲手杀了她呀，一个走狗也配当太子妃”他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我心胆俱裂“储位被废，***宫廷，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都是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是吗？”
“不愧是我的万万，真聪明，我想你爱我啊，你却总是防备我，不信我，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别这么叫我，你真让我恶心”我闭上双眼，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腿却被他强行掰开，衣衫褪尽，他欺压上来，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万万，你可怜可怜我，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许清陵，没有人会可怜一条的疯狗”。
我无比痛恨身上的这个人，如此卑鄙地想用无辜的孩子来束缚我，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杀不了他，也杀不了自己。
他彻底毁了我。
16
我怀孕了。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许清陵却喜不自胜，他像护着易碎的瓷器一样护着我，生怕我磕到碰到。
我抵触这个孩子，它不应该来。
它似乎知道母亲的不喜，因此格外乖巧，我怀着它除了胃口不佳，几乎没什么大的孕期反应。
一个胎儿在自己的体内缓缓成型，这个过程实在是奇妙，我犹疑着问许清陵能不能解开铁链，我怕伤到孩子，他看我的眼神又惊又喜。
明明怀着身孕的是我，紧张的却是许清陵，他精心挑选了数位太医，对安胎药格外的关注，没有一点马虎，唯恐出了什么纰漏。
我厌恶他的靠近，他怕我生气伤身，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弯曲着双腿挤在小榻上，絮叨别踢被子别着凉，趁我熟睡时小心翼翼地摸摸我的肚子。
前三个月我都在安心养胎，第四个月的时候开始显怀，肚子微微鼓起，我提出要离开密室，适当运动才能促进胎儿的发育，许清陵同意了，他撤掉了对我的囚禁和监视。
“不知道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我眉眼柔和扶着肚子喃喃自语。
许清陵闻言欣喜若狂“万万，孤希望是个女孩，像你一样可爱”。
我想请司针房的女官教我针线，在我的家乡每个刚出生的孩子都会有一床母亲亲手缝制的小被子，我的母亲还没来得及教我，我就已经穿越到了这里。
我眼里透出思念和悲伤，他既怜惜又欣喜连忙应下，好像有了这个孩子我就有了牵挂，不再执着回家。
许清陵整日里眉眼透着一股喜色，遍查典籍，思索着如何给孩子取名。
我们好像这世间所有普通夫妻一样期待它的到来。
“万万，这就像一场梦”他趴在我的肚子上，笑的一脸灿烂。
17
许清陵这个人渣，竟然会如此天真。
我的胸口插着那把做针线的剪刀，身下不断涌出献血，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场好戏，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鲜血流逝的感觉平静而麻木，为了这一天，我可是费尽心思，给他希望又绝望，就像我当初被他的假装骗的团团转，现在总算是可以如数奉还。
许清陵目眦欲裂，眼眶暴睁，眼睛瞬间通红，满是愤怒地追问“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你都不要了吗？”
许清陵低估了我对他的恨，我无法忘记数十次死在轮回里的痛苦，这些皆是拜他所赐，我恨不得杀了他！
“你真会做梦，我的孩子当然是要生在自由和谐的国度，父母恩爱家庭和睦，你这种残忍嗜血，自私自利的人也配？”我难以自抑的发笑，眼角淌下泪水。
他额头青筋暴突，指甲死死地陷在手掌心，鲜血淋漓，血色玉珠滴落在地化做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双眼之中猩红一片，哽咽道“万万，我不奢望你爱我，我只求你可以留在我身边，这都不行吗？”
我奄奄一息，看向窗外挂着一轮血红的月亮，撑着最后一口气疯狂的笑着“许清陵，轮回结束了，你记住，这九十九次的纠缠中，每一次都是你亲手杀了我！”
许清陵在血月夜用鲜血开启轮回的通道，死在此刻我才能终结轮回，再也没有下一次了，我解脱了。
他满眼绝望状若癫狂，抱着浑身是血的我泪如雨下，一声声的喊着我的名字，他永永远远也不会再得到回应了。
这便是我对他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