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姑爷……大小姐的夫君。”侍卫声音结结巴巴回答。
穆兴德面容沉冷,厉声责骂,“就一乡下的穷酸秀才,手无缚鸡之力,能翻天吗?看你这德行,吓成这样,胆子被狗吃了?尽丢我们穆王府的脸。”
他着实想不明白,穷秀才弱不禁风模样,也能将他吓成这样。
“不,不是,老爷!大,大姑爷,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锦衣卫。”
“什么?”穆兴德陡然大惊。
穷酸秀才怎么还和锦衣卫搭上关系了?
“姓穆的,你最好放我出去。不然云熠饶不了你!”穆可沁一听云熠来了,顿生希望。
小时候,不小心走丢,被人关在小黑屋好多天,从那以后,她对密室、黑屋内的东西有天然的畏惧感。
穆兴德阴恻恻看了穆可沁一眼,嘴角泛着冷毒的笑意,走到密室中央,“噗”的一声将密室灯火吹熄。
刹那间,密室一片黑暗。
穆可沁惊吓得大叫。
“老老实实呆着,希望我再次来的时候,你能想明白!”穆兴德声音冷得像毒蛇,冰冷又渗人。
“哐当!”密室门被关上,穆可沁浑身发抖,整个人陷入无尽黑暗中。
……
密室开关在穆兴德书房。
穆兴德整了整自己衣襟,像模像样的从书房书架走出来,一边咳一边看着路仁,满是疑惑的问,“不知路左使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全程没给云熠一个眼神。
其实应该说,他压根就没发现云熠。
在他印象中,云熠就一身着洗的泛白青色布衣、头上扎着青色的布条的瘦弱书生,风一吹就倒的那种,他这往路仁身后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这么一个瘦弱且很有形象特征的人。
“陛下深夜召唤郡主,我去客栈接郡主的时候,发现郡主不见了。客栈的人说,穆王府的人接走了郡主,所以我和郡主夫君一起过来,接她先回客栈,而后再去面圣。”
穆兴德无法辨别路仁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不信穆可沁突然间就这么红,红得皇帝一天两次下旨都是为了她;可他又不敢质疑,毕竟路仁代表陛下。
“路左使,可沁并没回穆王府。可沁被封郡主,这是穆家莫大的荣幸,今日我本安排人将可沁接回来,但可沁说她太累了,需要先休息一下,而后我们穆王府的人就离开了。”穆兴德回答。
他安排的侍卫确实回来了。
将穆可沁掳回来的人是他的隐卫,他养的这些隐卫身手不错,他们绝对查不出来。
“是吗?穆王爷!”一记冷厉寒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穆兴德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像被扔鸡崽子一样扔在自己面前。
当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穆兴德大惊。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隐卫。
他们隐藏得极为隐秘,怎么就这样被找到?
把几个隐卫从树上扔下来后,云熠乘着黑袍,从天而降,黑曜石一般的黑眸冷成不见底,目光沉沉的锁死穆兴德,道,“他们身上有我娘子身上的草药味。抓走我娘子的人,不是他们,又是谁?”
穆可沁今天给他喝的药水渣渣有一股淡淡的、但是很持久的中药味,这种味很特别,是一种他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一入院子,他便隐隐闻到这种味道。
顺着这味道,他成功将穆兴德隐卫摸出来。
这种抓隐卫的事,他上辈子做了不说百八十次,也有几百次,最擅长不过了,更别说,他这还能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穆兴德唰得和白纸一样惨白,心惊胆战。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看清眼前一袭黑袍,身形笔挺,浑身都散发冷肃气势的男子。
当看清面前的男子是穆可沁夫君云熠的时候,他又闪了闪神,这真是穷酸秀才吗?
这只过了半年多,云熠怎么改变了这么多?
这哪里有半点弱不禁风的模样,他这模样,他以为是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气势比刚丢掉性命的指挥使还要足,还要黑暗。
穆兴德有一种今天晚上好似逃不过的不祥感觉,但毕竟是混迹江湖的老狐狸,心里虽惊起骇浪,他脸上除了惨白了点,看不出任何异样,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云熠嘴角微勾,深邃眼眸冷锤,轻轻踢了踢脚下几个被自己扔下来的隐卫,道,“你们呢?知道吗?”
几个人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云熠轻笑一声,转头看着路仁,眉头微皱,问道,“路左使,怎么办呢?他们不承认,这种情况,在锦衣卫要如何处置?”
“重刑拷打。”
“火刑?鞭刑?这些听起来好像有些残忍。”云熠摇了摇头。
“云兄,你可有好方法?”路仁问。
云熠皱眉,道,“听闻锦衣卫是这世界最公平的地方,使用重刑让人饱受痛苦,太不人性了。”
“我最看不得人痛苦,所以,直接先宰一个吧,宰了就不用受酷刑之苦了。”
“……”几个隐卫震惊的看着云熠,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穆兴德手心微微冒冷汗,这穷秀才怕不是变态吧?
下一秒,路仁提起刀,一刀砍其中一人脑袋,脑袋掉落,一个咕噜滚穆兴德面前,穆兴德惨叫一声,连连往后退,震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草菅人命。
心狠手辣。
这哪里是皇帝养的锦衣卫,分明就是从地狱来的魔鬼。
“大商王朝第五百六十条,各府邸不得私养隐卫。穆王爷,你这私养隐卫,可是犯法的。”路仁一边将刀缓缓插入刀鞘,一边道。
“路左使,您忘记穆王爷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岳母了吗?”云熠嘲弄提醒,“他那岳母现在呆在你们锦衣卫可还习惯?”
“不是很习惯,问她很多问题,她回答了一些,但大部分没回答。”路仁和云熠一唱一和道。
云熠冷笑,继续道,“莫不是,穆王爷私自办底下赌场的事,都被她说了出来?城西赌场,那地倒是挺旺的,只是这几天来了几个大客人,赌场好像赔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