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张磊进了门,朝陆老爷子汇报,“老首长,陆小姐住进了一个胡同里的出租屋。”
“就她一个人吗?”
张磊回道,“对,那个男的去了厂里上班,我过来时还没回来。”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朝张磊吩咐,“继续去监督,不要让那蠢货受到伤害。”
他叮嘱,“其他的不用参与。”
“知道了。”
张磊退了出去。
陆雅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等来李伟。
她猜测,李伟应该是连上夜班了。
她此时又冷又饿,兜里倒是还有几块钱,但这边她不太熟悉,有点不敢出去。
陆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半晌,外面邻居做熟的饭菜香味吸入鼻息间,让她肚子更加饿的难受。
她最终,还是穿上了棉衣,顶着恐惧出了门,这会胡同外面的饭馆都已经打了烊,天气寒冷,本就不怎么繁华的街道,更是不见人影。
只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在街道头捅着袖子摆摊。
陆雅走过去,花三毛钱买了个烤红薯,赶紧的放在手中暖暖手。
她不敢再往前走,买了烤红薯后,直接回了胡同院子。
进屋后,赶紧关上了门。
李伟不在,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在这个出租屋里,实在害怕。
有了红薯的温度,她的手终于不再那么冰凉,她坐在床边,捧起红薯赶紧开啃。
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甜的烤红薯。
或许,这就是自由的香味吧。
但吃着吃着,陆雅的眼泪突然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
翌日早上。
陆雅是被推门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进屋的李伟,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伟哥,你回来了?”
李伟一身疲惫,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似乎心情不好。
他不冷不热的应声,“嗯,刚下夜班。”
“伟哥,你的工作咋这么辛苦啊,白天夜班连着上。”陆雅满是心疼的看着他关切道。
“是啊,倒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还在实习期,连着上班就罢了,还被人训的跟孙子一样。”
李伟想到今天被车间班长训斥,他就窝火。
他语气不耐的朝陆雅问,“话说,你跟家里人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你们家人同意我去你爸的公司上班吗?你跟他们解释清楚没有?我跟张秋花没有其他关系,我们就是老乡而已。”
陆雅语气弱弱,“我说了,但是我妈她不相信啊。”
“你妈不相信你解释啊,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底是怎么爱我的?”李伟情绪不佳,连装都懒得装。
“伟哥,如果你没办法进入我爸的公司,如果,我跟我家人断绝了关系,你还会爱我吗?”陆雅抬眸看向他,语气很认真的问。
“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断绝关系?哪有孩子跟父母断绝关系的?”
李伟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盯着她柔声问,“你在乱说是不是?”
“我.......”陆雅怎么都说不出来她跟家人签了断绝关系承诺书这件事。
见她不说话不承认,李伟便没再放心上,他打着还欠,困意袭来,
“行了,我得赶紧补觉了,你把我的工作服洗了啊,中午外面有太阳,得晾干啊,上夜班要穿。”
李伟说完,脱掉身上的工作服,然后就钻进了被窝,没两分钟,就打起了鼾。
陆雅看着李伟脱下来的工作服,她犯了难。
这屋子里根本没有洗衣机。
怎么洗衣服?
难道让她手洗?
她站在那,犹豫了许久,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盆。
把衣服放了进去。
然后端去外面找水,
这院子里有自来水水池。
但是凉水啊。
这大冬天的,用凉水洗衣服,怎么受得了?
手非得冻疮不行。
她端着盆出门,正好看到有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大叔在接水。
她走过去,朝大叔问,“大叔,请问这院子里有热水吗?”
“热水得自己烧啊小姑娘。”
大叔一脸猥琐的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眉眼微挑,“你家没有烧水壶吗?”
陆雅摇了摇头,“没有。”
男人勾着唇,一脸热情,“你是新搬来的是吧?大叔家有烧水壶,要不去我家给你烧热水?”
陆雅对上这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急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用凉水洗。”
她接了凉水,然后咬着牙,手塞进了盆里。
顿时刺骨的寒意从手心蔓延.......
她从屋里拿了洗衣服,倒进盆子里,在手冻僵前,终于洗出了衣服。
晾到了院子里。
她的手从凉水里拿出来,冻的红彤彤,手心手背全是烧灼感。
她从嘴哈着气,感觉肚子里好饿。
她就昨天晚上吃了个烤红薯。
一直扛到了现在。
平时这个点,他们家丰盛的早餐早就吃过了。
她今天还没见着早饭的影子。
李伟下班回来都不知道给她带早餐的。
陆雅看着床上打着呼噜的男人,她面上划过一丝失落之色。
她摸摸兜,她还剩两块钱。
一顿饭钱是够的。
她朝手心里哈着热气,又出了门。
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还加了份肉,花光了两块钱。
吃完后,心满意足的回了出租屋。
这会已经中午十一点左右,李伟还没有醒,她便挤到床上,靠近李伟躺下。
看着他的睡颜,她的面上一抹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
然后就这么挤着他,进入了梦乡。
下午,李伟被饿醒。
他一翻身,看挤在床边上的女孩,他眸子划过一抹暗色。
然后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陆雅被惊醒,但还迷迷糊糊的,“伟哥,你........你要干嘛?”
李伟的手从她腰间探了进去,语气暧昧,“小雅,你不是说最爱我吗?那就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
只要睡了她,还愁拿不下她的家人?
反正他要是拿不下陆雅,得不到晋城煤矿公司那边的公司,他就只能在厂里挣一点破工资,永无出头之日。
张秋花已经远离了他,他现在只有陆雅。
只要有了钱,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思及此,他一把禁锢住她,吻了上去。
陆雅反应过来李伟要做什么后,她惊恐的避开了他的触碰,“伟哥,我们还没结婚呢。”
李伟猴急的试图在她身上扒拉,喘着粗气去亲她的唇,“我们只要相爱就够了,还在乎结不结婚?以后我会娶你的。”
陆雅歪着头避开了他的亲吻,并使劲推搡开他。“那就等以后结婚了我们再说,现在不行。”
一向对自己有求必应的陆雅,居然在这件事上反抗了他。
这让李伟感到很不舒服。
有种她要脱离自己掌握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