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追他的第一个隆冬,在那个隆冬里,她知道他的英雄心里住着一个小阿篱,那个小阿篱离她很近很近,几乎每天晚上都住在她对面,一个白色的蚊帐隔了两米的小路。
她知道后,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就呆呆的,看着他钱包的照片,用纸巾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转身,笑意盈盈的冲那人笑。
她走进她,执起他的手,把钱包放到他手里,包住。
叹气,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让我又抢了去,你该拿什么来换才好。”
土隆若无其事的把钱包放回裤袋,说:“这个东西换不了。”
杜柠檬低头:“那你会抢吗?”
土隆想了很久,道:“也许吧!”
她回应着:“嗯,也许……”
那个隆冬,很冷很冷,那个隆冬,她知道,他的英雄心里住着一个小阿篱,而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小阿土。
奇怪的缘分……..曾经说过要追,但是其实杜柠檬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算不算追,而追那人有没有上钩。
那些一年半载的日子里,她做过很多事,但每一件都不是什么大事,平凡而小,小到一不留意便忽略不计。
她做过最久的一件事,就是自己从未停下追他,她做过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不间断的拨散他眉宇间的折皱。
除这二事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了。
高三毕业那天,他应约来了T城。
她说,假装轻松:“阿土,你这么些日子以来,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一点心?”
他看着她,沉默。
她说,裂开笑容:“阿土,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挺傻的,也不知道你嫌不嫌麻烦,就一个劲的粘着你。”
他依旧沉默。
她说,笑容僵了:“其实吧,那个钱包的照片我很早就看了,我没有告诉阿篱你有多喜欢她,以前没有现在,以后也不会有。我亦没有告诉阿篱,我认识你。所以,你不要担心。”
他继续沉默,脸色有些微漾。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平安符,看的出来被她保管得很好,漂亮的模样如同被她夺时一般。
她说:“按照约定,这个还给你,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我觉得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平安符的红绳卷在她手中里,一圈一圈又一圈。
他看了那平安符许久,最后冷冷吐出两个字:“留着。”
她抬头:“什么?”
他皱了眉,自己两手插进口袋,无意去接:“我让你留着。”
有风划过,很大很大,乱了她的碎发,那些话就这么随着风飘进她的耳朵。
那个时候,杜柠檬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泪眼婆娑:“你这个算什么?”
土隆咬唇:“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放在你这里也挺好的。”
杜柠檬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泪往他白色的衬衫上一抹,喃喃着:“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不可以。”土隆摇头。说:“你怎么老想着这个?”
杜柠檬小心翼翼的把平安符放回口袋,说:“你不懂,这个是我家的魔法,也是烙印,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们现在去民政局的比较适合的话,我也勉强同意。”
土隆顿了顿,而后朗声笑了出来:“丫头,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杜柠檬抬头看他,目不转睛,朦胧的水挡不住眼底的亮,明晃晃的,闪了谁的眼,耀了谁的心:“你。”
她说:“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土隆,土地的土,隆冬的隆。”
土隆微不可闻的绯红了脸,伸手挡住她的眼。
她不抵抗,而轻声问:“阿土,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交给我啊?”
土隆听闻,嘴角噙了笑:“那就要看你追我追到什么程度了。”
然后,他们又开始了追旅。
一个追着,一个跑着,那一段漫长的时间,而那其中的谁的情变了,谁的爱少了,谁的喜欢又多了,我们不得而知。
后来的后来的某一日,他借着路过的缘由到G城的G大去看她,她说:“阿土,今天大学里又有个学长跟我表白了。”
她等待着他的反应,半响,土隆淡淡的道:“然后呢?”
然后,她冲他发怒了:“我说人家跟我表白了,你那是什么反应?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我追了你那么久,你到底怎么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
她咬唇:“阿土,你怎么老是不回应我,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土隆盯着她,伸手点了她的眉心,舒展开来,沙哑着声音,像是里面镶了沙子:“丫头,你现在皱着眉心难看死了。”
又说:“丫头,我是个有前科的人,而且那种身份,你知道吧?你不在乎我这个样子,可是我总不能让人指着你说三道四,给我点时间,我给你答复。”末了,又补充道:“从以前开始,追你的男生,我都看不大顺眼,现在这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你慎重又三思下。”
杜柠檬无奈:“真不知道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土隆耸肩。
杜柠檬狠狠的拍了他的肩膀:“说好了,给我答复的,我等你,要是你甩了我,我就要你好看。”
说好的,要给答复的。
现在,你真的甩了,甩得那么彻底。
要你好看,可是我该怎么要你好看……..杜柠檬在我怀里说着这段故事,哭得近似崩溃。她手中捏着那个平安符,说:“阿土死了,我的爱情是不是也要死了。”
我震惊又悲伤,靠着她的肩膀,听着在耳边哭泣,心里难受,有东西堵着,喘不过气来。心里痛着,有东西往里面扎,扎得很深,很痛。
我生命中最要好的两个挚友,都爱上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名男子。
一个曾经爱过,一个还在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