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的夜晚,很巧妙的在A城撞见夏颖,我记得夏颖并不是A城人。我嗅到一股猫腻。我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与她擦身而过。
错过的那个瞬间,她不动声色的在我耳边道:“小心点。”
我挑眉,转身,她已经迅速的转入右边的巷子。
我不知道夏颖怎么想,有什么要发生了,她这是在帮我吗?
我勾起久违的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今夜,真黑。
我若无其事的往前走,脚步越来越快,惊动了后面那些人。
在附近一条死路,暗处一闪,隐去声息。悄悄把手伸进手袋里,快捷键拨通一个号码。
哼,跟我玩这套,真是不知死活。
很快有三个看似流氓的人跑了出来,一个蓝色衣服的看似头儿,年龄估计和我差不多大,另外似乎更小些,光着头,鬼鬼祟祟的站在他后面,看的他们三个就知道刚入行不久,不过撞上我真是够黑的。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那头儿凶着脸:“呸,奶奶的被她给跑了。撤!”
我抱着手走了出来,月光隐着半边脸,冰冷如同我此刻的模样,眯着眼冷笑:“撤,撤去哪里?”
那三人一惊,“你,还在。”
“你是魇帮的人,看来你们最近很缺钱嘛!谁是你们的雇主?”魇帮,是游走在A城的一个不规则团体。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做,哪怕放火哪怕杀人。对于魇帮,我没正面接触过,但是从土隆哪里听闻魇帮的人手上动脉处都有一个圆圈刺青。
而眼前不外如是。
对于雇主。
其实,幕后的人并不难猜,这个世界上想我死的只有一个人罢了。只是心里总想着那个并不是真正的答案。
也许,我在等人来跟我说绝望也不一定呢!
那头儿,使了个眼色并不回答,三人从口袋里纷纷拿出一把水果刀。
他阴森着脸,“怕了吧?”
后面的两个混混也跟他一起,左右护法,刀子在月光下闪着冰的光。
我活动下脖子和脚踝,朝他们勾勾手指,怕吗?老娘连枪都不怕,害怕你这小刀不可。
那头儿又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两个混混就冲我刺过来,我目光一冷,在他们距离我半米的时候,左飞腿,出爪就把左边的刀子踢了出去,而另一个在我手上顶着那混混的脖子。
我的另一只手也没闲下,狠狠的往左边的混混的鼻骨用力一撞,晕了过去。
我满意的看着剩下两人的眼里的恐慌,抬脚就在我跟前那人肚子里全力一撞,就倒了下去。就算不晕,你也起不来了吧?我撤下刀子,一脚踩在他肋骨之处,手如有若无的晃动着刀子,哼了声:“跟我玩,也不打听打听我棘篱是怎样出名的!”
那头儿跌了两步,声音微微颤抖:“你是柒零街的棘篱。”
柒零街的棘篱,篱笆长长,一圈又一圈在缠绕,篱笆尖尖,爬满荆棘布满铁钉。
跟着土隆的那一天起,我就打着棘篱的名号,到处惹一些鸡毛碎皮的事让土隆收场。
柒零街的混混大多都羡慕着我,因为他们都怕着也敬仰着我背后的土隆。
何壹说我就是柒零街的一朵奇芭。
我嘻嘻着不害臊。
在柒零街,我学会了格斗术。
我的格斗术并不比土隆强,就连我的格斗术也是他教的。
他说,世界上最好的盾就是自己的长矛。
我整整苦练两年的格斗术,刮风下雨都不会停下,直到打败何壹那一天为止。
从土隆叫我练格斗术那天,何壹说过,我的心比我想的还要冷得多,然后又嘱咐土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我不否认前半句,但后半句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
我问何壹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阿篱,你的心有多冷同样的就有多热,很多时候它能救你也能害你。没有土隆在,谁来管着你啊!
我鄙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不过,很快他的话就被印证了。
原本柒零街不仅土隆一个团体,还有一个是亚撒的团体,我们之间本井水不犯河水,而他们却有一天起了贪婪,也对,俗话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
在一个黄昏似血的夏傍,土隆出事了,自始之后他的手上有一条很长的疤,像一条蜈蚣歪歪扭扭的从肩胛处一直到手臂的关节。
我现在还是那么清晰的记得,那天,我就躲在办公楼的沙发下,从夹缝里看在那刀在我面前落下,我那么清晰的听到土隆的痛叫,听见肉被撕裂的的呐喊,血,好多的血染红了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我的心。
何壹说的很对,我心有多冷同样的就有多热,很多东西我并不在乎,我可以不屑但是我在乎的,若有人来抢,就算那人来自地狱我也会追着他,追着他锁债。因为,我在乎的也就是我仅能依靠的,我不会再任人把我的依靠拿走了,任何人都不行。
在土隆住院的一个月里,我瞒过所有人,用一个月的时候,用了我能想出的手段,跟亚撒的团体混为一体,取得亚撒的信任,哪怕是色诱。
我要的不过是亚撒偿债,一份血淋淋的债。
土隆出院回到柒零街那一天,我把昏迷的亚撒吊在办公楼的顶楼,他的赤裸着上身,身上全是交叉相错的刀痕,我整整划了八十刀,每一刀,我都只是入肉三分。死不了却足以痛昏过去。
土隆回来的时候,我邪笑着说:“哥,你很痛吧,所以阿篱让他更痛。”
我拿起血色的刀子,刺红了眼,狠狠的插入亚撒的手臂,一直往下,皮开肉绽,刺骨。
亚撒痛醒了又昏了。
土隆大惊,怒:“阿篱,放了他。”
我歪了歪脑袋,像是说着你吃饭了吗那么平常的语调:“不要,他伤害了大哥,所以阿篱也要伤害他。”
土隆走了过来,走得很慢,我笑着看着他,像是在门口看着等待着的家人回来那般。
土隆握着我的手,松开了刀子,而后大手盖上我的双眼,声音哽咽:“阿篱,乖,大哥没事,大哥回来了。”
那天,我在他怀里大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我哭着的不外是:“大哥,我看到你流了好多血,我以为你也要离开我了。”
而后,亚撒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他的小团体散的散有的还叫了土隆老大。
也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似乎那天拿着刀子的人不是我。
但是,在A城的混混圈里,他们都默认着一个事情,不要招惹柒零街的棘篱,不是因为她背后的土隆,而是因为她毁了亚撒一根手臂。
在这之后,我发现大家都怕土隆,但很多时候更怕我。
我并不在意,只是何壹说了一句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他说:阿篱,你那天的眼神如同来自最黑的地狱,恨不得把亚撒捅死似的。
恨吗?
明明说过不可以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