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时候,顾珥请了好几位工友到家里吃团圆饭,我一直默默的吃着,不做声。
他和工友喝着青岛啤酒,估计是醉了,有些乱语说着:看看我家媳妇,漂亮吧!我家媳妇的手艺可好好,快尝尝。然后不断的夹菜之类。
杨阿姨一把年纪倒也羞红了脸。
我在想再有一个孩子,这样的家庭就完整了。
当天晚上,我从家里偷偷溜出去,跟土隆他们放了一年的烟花,嗯,从2007年放到2008年也是一年没错。
2008年终于来了,带着浓浓的炮竹味,还有满天的烟火璀璨。
手机传来了简讯,是杜柠檬和白杨树的,一个说:“篱笆,2008年,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他不外是杜柠檬的梦中情人。一个说:“篱笆,新年快乐!”嗯,很像白杨树的作风。
我看着手机,在过去好几个小时里,一直都没响过。
土隆问:“你老看着手机干什么?”
我摇摇头,笑裂开嘴:“没什么。”
只是,有点可惜。手机的内存那么大,再塞进一两条短信不在话下,怎么有些信息就是进不来呢!
2008年,我第一次见到唐尘的时候,那是一个漫天落樱的日子。
这个时候,A市的樱花开得正艳,年初八,下着牛毛细雨,我撑着一把七色彩虹的折骨伞,在樱花谷逗留。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谷中的人流并不多。
满山遍野的樱花,枝头半开,似是有了醉意,羞滴滴的接着雨线在枝头上轻旋起舞。风掠过,花谢花飞飞满天。
我站在樱花树下,仰望。雪是什么样的呢?比樱花还没上几分吗?
几片落樱落在我的手中,刚想抓住,又被风吹走。
淡淡一笑,笑它的凄楚,那么短暂,那么娇弱的一生。我又笑它不可救药的美,哪怕凋零也要绯红万顷,溢彩流光最后如同伤逝般化于春泥。
有人在我身旁说:“这种天气是不可能有彩虹的哦!”
我将伞骨搭在肩上,转过身,少年黑色衣衫在这绯红的落樱中刺眼得很。他仰着头像是眷恋着那花,好几片落樱落在他黑色的碎发中,微凉的雨滴在他的脸上,眉眼清澈如同雪化成湖中的一娄波光,他抿了抿唇瓣,笑得无害。
我忘我的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似是不经意的回眸。
我微微一惊,脱口而出:“这次我可没跟踪你!”
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又忙补上:“上次也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笑得更灿烂了些,似是唇上生花,有了妖娆之意,轻轻开口:“我又没说你跟踪我,再说这次是我跟踪的你。”
我手指着他微微颤抖:“你变态啊!”
他哑然,叹了叹气。
我上前把雨伞分给他一半,感激的冲我一笑,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想接过雨伞自己撑。
我拒绝,我觉得,这伞骨就是我们之间的一条线,我会把他牢牢固定在中间,这样我能让莫名的心安。尽管我不知道我在抗拒些什么。
我们在七色的彩虹下走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路,长到看了数十场落樱。
雨无声的落在花瓣铺成的小道上,无声开出一朵朵小花,与绯红的樱花相衬。
他突然问:“顾小篱,你喜欢苏瑞吗?”
我看着满天的落樱,摇摇头。
“那你喜欢谁?”我稍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瞳孔深邃了。
我想了想,又摇摇头。
他淡淡一笑,眼睛瞬间亮了,停住脚步,漂亮的手握住伞骨的中间,他的脸被伞骨一分为二,笑那般得狡猾,就像一只狐狸,:“很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喜欢我爱上我吧!”
他说的笃定,不是问句。
我受惊“啊”了声,久久不能回神,半响而后小心翼翼问:“你该不会是在表表表……白吧?”
他笑意更深,唇瓣绯红的如同樱花一般:“你说呢?”
我闹着脑袋想了想,摇着头,我怎么知道。
其实我内心很纠结,在是与不是之间打架不下白来回。
他嗯的一声,拉长了音,显得魅惑。
在我不经意间接过我的雨伞,中间那条线偏了。
他吻上的我唇,轻轻一啄,在我唇畔低吟:“妞,记得要爱上我,在我娶你之前。”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加深了这个吻,他的长指索绕在我的发间,那个感觉很温柔,像是什么东西不断的缠绵在一起,软软的,甜甜的,带着春日雨里的冰冷,能让我全身的鸡毛疙瘩都飞扬起来。砰然心动的心从他那句爱上我开始仿佛就要跳出来似的。
那个时候,我不懂浪漫,以至于我像个木偶似的瞪大眼睛僵硬了。而那个时候,我看到大片大片的樱花在他身后缤纷飞舞,我不能否认,那是我看过最美的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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