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历年初八,应杜柠檬的约,赴了北方。
当杜柠檬打着长途跟男神嘘嘘着心事时,当白杨树牵着萌学弟在杜柠檬家门口那棵梧桐树下看满眼的树干积雪时,我躺在公园银色的世界里,感受背后冰块透明冻得寒冷入骨。
忆起2008年,冬末。
他说,妞,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在玫瑰园里跳着舞,那么美。
我微笑的看着手中的那些画,对了,我确实跳过一次跳舞,那些年唯一的一次,是因为独孤爱让我教她打篮球,然后自己傻傻的高兴才跳起来了。
他说,后来,我每天都在那个窗口那里看着你偶然的经过,却再也没跳过舞,却不会感到失落,会看着你受了委屈,在无人的时候蹲在玫瑰园里对着植物撒气,拳打脚踢,严重的时候会把脚边的石子踢得老远老远……就像一个小流氓似的别扭着发着脾气……
他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止不住的想见你,看到你开心的时候我也开心,你难过的时候我也难过,那个时候我去看医生,医生说这是爱,你懂吗?妞?
我听着笑了,大手从后面搂上他的背,我说,你丫的,见鬼的一见钟情。
唐尘拉着我的手,瞳里闪着星光:“是一见钟情啊!只是你未曾知而我未曾说过,已在6年前,我便已经钟情于你。”
......隔了些日子再想起他当时说过的话,从未清楚过原来自己记得那么深那么真。
天空下起了小雪,像蒲公英一般漫天飞舞。
恍然中,我仿佛看见那人踏雪而来,脸上有些明显的着急。
眨眼间,他已达身前,朝伸出手,黑色的皮手套,沾了白色的雪。
我本能的张口,想叫,可是这两天扁喉体发炎得厉害,嗓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后,一想,本是错觉,叫了也不会应,我这是作甚?
我含笑着看着满天的银色苍白了蔚蓝的天空。
呵,真奇怪,原来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你,你看我都出现幻觉了。
我看着那个人影,笑着,恶作剧的伸出手把他直接拉倒下来。
额,那人压在我身上,磕得我生痛,温暖的气息,我猛的反应过来,不是幻觉。
我看着他黑色的发顶,张了张嘴,艰难的说:“和尚。”
唐尘半撑着身子,容颜冻得有些苍白,静静的看着我,说:“妞,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我滑头的摇摇头,却止不住心里的不断流淌的蜜柑与嘴角的拉开的弧度。
唐尘直起身子,拉了我起来,他的脖子里还裹着我给他的那条围巾。
我比划着:“你怎么在这里?”
唐尘收起我的双手,摩擦着,呵气,带着白霜的暖流.说:“不知道,就是突然很想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搭上北方的列车了。”
我任着他呵着,手渐渐回暖,而后在他手心上写着:“傻瓜。”
我冲他笑,笑意漫天。
唐尘把皮手套脱下给我,又帮我带上,他说着,有些责备的味道:“这么冷了,还躺在地上,不要命的孩子。”
我笑容一僵,托着他的右手,伤口早就拆了线,也恢复得很好,只是疤是注定留下的了。
唐尘微微叹了口气,道,声线清晰:“不要想太多,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绝对不是。”
我抿嘴,勉强的弯唇,把他的手放进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我们贴得很近很近,那条路也很远,足够让我继续听到08年冬末未听完的事。
他说:“苏瑞,他不适合你。”
我无声的问:“你又知?”
唐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淡淡开口:“嗯,我就知道。因为我知道最后娶你的人一定是我,所以我提前帮你铺好路,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拐那么多弯路,你只要笔直笔直的走到我面前来就好。”
我白了他一眼:“自大,我以后还不一定会嫁给你呢!”
他总是这么悠哉而又肆无忌惮说出这些话,对听者来说,是一种毒药,容易上瘾。
唐尘哼哼的刮了刮我的鼻子:“我管你以后嫁谁,反正你记着娶你的人一定是我就对了。”
我哑然:“这不都一样吗?”
唐尘笑了:“不一样,不一样,我和你,你和我,我娶你,你不嫁他。”
我随他笑开来:“歪理,扯淡罢你。”
当流年过膝,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谁还常绕着幽兰小舌看着身边人或似水温柔或戏谑或迷糊的念起那一句,不一样,不一样,我和你,你和我,我娶你,你不嫁他。
这……是一个歪理。
........
北方人过年喜吃饺子,家里的人也爱做,做了好多馅的,我屈着手指默数着:蘑菇,瘦肉,绯菜.....杜妈捏着饺子取笑道:“你这孩子,别数了,你想吃的都有着呢!”
我说不出话,只得冲着她笑的越发灿烂。
唐尘学着杜妈捏饺子,手巧得让我惊讶一番。
我用食指沾了沾面粉,在桌子上写道:“你快跟杜妈多学学其他的菜式,这样以后真心不愁吃了。”
杜柠檬横我一眼,抓可把面粉洒在我脸上:“篱笆,你就坐着等着成仙吧你。”
我呵呵的笑,看着杜妈数落杜柠檬的无礼,虽然我们之间的相处早就脱离礼让相礼的境界了。
白杨树拉着萌学弟回来的时候,看了眼唐尘,一愣,嫣然的笑,淡淡的,显得洒脱。
萌学弟全名叫张野,每当白杨树冲着他那张萌脸唤着“阿野,阿野....”的时候,萌学弟便闪着水汪汪的眼睛应着“在呢!在呢....”
之后,我和杜柠檬特囧,这孩子注定野不起来。
萌学弟闪着亮闪亮闪的笑容,甜甜的唤了声“杜妈”,杜妈很受用,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线。
唐尘还未知萌学弟是何方神圣,疑惑的看着我。
我又沾了沾面粉,快笔在桌子上写着:“萌....”
不想唐尘的脑子转得忒快,用毛巾擦了擦手,同样打着闪亮闪亮的小齿,朝萌学弟伸手道:“阿萌,你好!”
此话一出,我在桌子上写的那句话,顿时显得格外别扭:萌学弟,张野是也。
我和杜柠檬双双欲哭无泪,爷,你到是看清楚再说啊!你那么快急着认识做甚,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白杨树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萌学弟大萌特萌,你这还直接给人把名字给安上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萌学弟面部表情僵了僵,白杨树在一旁推了推眼镜,笑的格外嫣然春暖:“阿野,这是我们学校的流传三年不衰的传说中的“小内内”本人,快认识一下。”
唐尘瞬间石化。
那个,谁来跟我说说,这人曾经在我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说爱着那人来着。
果真,往事随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