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青年,梳着偏分头,穿着西装革履,商务人士的打扮,长得还挺帅。
我警惕地问:“你们老板是谁?找我干什么?”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人,平白无故地找我谈什么交易?
我直接拒绝了。
青年依然微笑着:“确实是有些唐突了,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跟您跟那个楼盘的事情,现在您有兴趣了吗?”
他说出了冯氏集团那个楼盘的名字。
这下我确实感兴趣了,让他带路。
他带我到一个商务套房之后守在门边,我走进去,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西装中年人站起来,对我伸出戴着檀木手串的手,笑道:“小杨西傅,雷猴,我叫曹杉,很高兴认识您,请坐。”
我环顾了一眼,坐下之后,在他给我倒茶的间隙,我问他:“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大家互不认识,就不要摆什么迷雾阵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他把一张卡放在桌子上移到我面前:“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还请小杨西傅收下。”
我没有去接,笑着问:“您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他倒也爽快:“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小杨西傅不要再插手那个工地的系情。”
哦豁。
看样子这位逮楼是冯氏集团的对手啊。
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也不过问为什么,只回复两个字。
不行。
他问是不是觉得钱不够,我说这跟钱没有关系,是信誉问题。
我是来给爷爷还债的,而且我已经答应了老夫人和冯先生会处理后续的事情。
怎么说呢,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我当然想要,毕竟我不是什么清贵高尚的人,俗才是我的代名词。
如果我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拿钱走人。但是在不怎么缺票子的情况下,我更在意别的东西。
得到我的拒绝,曹杉又笑了笑:“小杨西傅,您系桂北人吧?桂人酒量好哦,但是呢,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好了。”
一直隐藏着的几个马仔立刻冲出来,瞬间把我围得水泄不通。
来硬的啊。
我并没有慌乱,笑着把胳膊靠在桌子上,微微向他凑近:“曹老板,我既然进得来,那就出得去,我不相信你敢动手。”
话一说完,我立刻抽出藏在兜里的匕首对准着他的喉咙。
这一下把马仔们吓得不轻,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对曹杉说:“这么短的距离,你应该不想跟我赌命吧?”
他死死盯着我,一言不发地抬了抬手,所有马仔都退了回去。
我眼角往下一瞥,拿起那张卡往地下一丢,站起来对其踩了一脚,而后旁若无人地离开。
出了套间后,一直强撑着的淡定立刻就绷不住了,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连房也不退就马不停蹄地离开。
我一路上观察后面有没有尾巴跟着,然后找了另一家酒店住下。
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这个地方真是鱼龙混杂,我刚来一天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看来那个楼盘的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背后的水很深。
人有时候比鬼怪更可怕,况且这里是外省,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如果对方在背地里给我下黑手,我就会陷入很大的被动。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萌生了退意,但是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又不符合我的意图。
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最后,我觉得还是应该留下来。
冯氏的死活我不关心,但是爷爷的债一定要还清。如果不把这条线切断,以后还会有麻烦找上门。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冯氏拉出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他们的商战对手。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躲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一边观察曹杉有没有再找过来,一边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等到了第三天,我特意换了一身打扮,戴上口罩和鸭舌帽,背上一个单肩包出门。
打车到冯氏集团楼下,我抬头看着这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
一整栋楼都是他们家的,真是有钱得一塌糊涂。
正在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混进去时,一个黄袍加身的外卖小哥突然小跑过来,问是不是我的外卖。
我在外卖单上看了一眼,发现这是冯氏集团一位员工点的餐,而且名字并没有加密,完全显示了出来
机会来了。
我点点头,对骑手表示感谢之后,拿着外卖径直进楼。
因为看到我没有穿工衣戴工牌,保安立刻拦住了我,我撒谎说工牌忘记在工位上了,然后把那位员工的名字说出来用以假冒。
我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保安也没有再怀疑。
我上了电梯后,刚巧那个员工出来拿外卖,他还奇怪我怎么送进来了,我只能又撒了个谎。
没有了外卖的掩饰,我又找到了一块小广告牌,拿着它大摇大摆地走。
因为我手里拿着一块广告牌,员工们都以为我是广告公司来谈业务的,所以也没有人过来盘问。
在明里暗里地询问中,我打听到了林艺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中午员工们都去饭堂吃饭、整个信息部都没有一个人时,直接走向林艺的办公室。
冯氏集团不是吃干饭的,这个漏洞只能钻一时半刻,拖得久了肯定会被保安部的人发现,必须抓紧时间。
据冯航所说,林艺是半个工作狂,平时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我想趁她不在的时候到她办公室里看看有无异常。
我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你是做什么的?”
这突如其来质问立刻把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转头一看,一个穿着OL装的短发妇女站在不远处盯着我。
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
这下遭了。
我走过去用想好的借口骗她,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问:“广告公司的人不去市场部,跑到信息部来做什么?”
这话一问,我顿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只能接连跟她保证我不是小偷。
她没有再理我,退了几步跟我保持一段距离,然后拿出手机给什么人打了电话。
完了,真的捅娄子了。就我这身打扮,说不是扒手都没人信。
要是被阿sir抓进去留下个入室盗窃的案底,我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
就在我想对策时,那边走道里突然传出一阵男声:“表姑,怎么不去吃饭啊?”
妇女转头一瞧,看见来人之后长松了口气:“阿航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青年走过来奇怪地看着我,看见他后,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摘下口罩,尴尬地对笑。
及时雨,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