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可能得亲自去问那个所谓的河神才行。
我又询问他：“所以他们两个，就是你们要找的童男童女？”
老头承认了。并说出了理由。
河神要的童男童女必须是正常的人类，而他们现在已经因为囚水的污染变成了半人半妖的异类，不符合童男童女的标准，所以出山外边去抓。
至于那条通往山外边的河里通道，也是他们意外之中发现的。
他们在死亡之后并不会变成尸体，而是完全鱼化。然后那些完全鱼化后的村民就被放到那眼潭水中，相当于墓葬。
不过他们虽然发现了通道，却从来没有贸然闯出去过，因为他们觉得外边充满危险，而且最多只能离开囚水两个小时。如果不是河神突然显灵说急需一对童男童女，他们是不会冒险出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问那个怪物在什么地方，我要当面找它问事情。
可我没想到被老头一口回绝了。
他说他之所以选择出面阻止原因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他感觉我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人，纠缠下去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既然我的目的是救人，那就让我把人救走，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我想找河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河神。
听到这个回答，万虹很不理解，皱着眉头问：“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它害死你们多少孩子？不是它的话，你们根本就不会变成这种模样。”
老头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直站在门边藏着半边身子偷看的小孩子。
他出神地说：“是，河神的确夺走了我们好些孩子的命，不是它的话，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如果当初没有河神的话，还会有现在的我们吗？”
万虹义正词严地反驳：“即便当年是它救了你们，那它也不能肆意践踏生命！你们也不能任由它这么欺凌！”
老头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出神许久，缓缓道：“丫头啊，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便宜呢？河神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居住的地方。我们接受了它的好处，当然也要承受代价。”
万虹被问住了，却又不肯放弃地问：“你们真的觉得它是河神？”
老头干笑：“它保护我们保护了近百年，它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有什么不一样呢？”
是啊，只要能够为世人带来庇佑，是神仙还是妖怪，并不重要。
万虹还想说什么，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处处有句难言的隐。她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年轻，经历过的事情还少，不知道苦衷其实也分很多种。只想着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和道理去给别人说教，却常常忽略去与对方换位思考。
河神就是这里的天，河神没了，天也就塌了。
我对老头问：“如果我们走了，你们是不是要重新去外边抓人？”
老头沉默了，因为这是一定的，他们不这么做的话，河神就没有办法继续保护他们，他们就会死，这是死结。
我们可以走，那是因为他们怕我，不得不做出让步。那我们离开之后，不是还有其他人的会遭殃吗？
说实话，我并不想掺和进来，因为他们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要把吴旗和万虹救出去就可以了。
主要这湖下边就是囚荒通道，万一出什么岔子，那对我来说就是个巨大的麻烦。
但那个怪物是河神，它跟万家有牵连。不把它的事情捣鼓明白，它就会再次找上万家，那我接的这件事就完不成，偏偏我又不愿意让别人说我是个做事虎头蛇尾的人。
所以，这身泥巴我估计是要沾上一点了。
我又对老头说：“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些矛盾说到底也只是个误会。但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很可能会引来其他术人的注意。到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像我这么一样好说话。”
老头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想了想，问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选择去面对，说不定还能找到破除他们怪异的办法。而且这只是试试而已，即便不能成功，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前提是，我得找到那个河神了解事情才行。
我也向老头保证，不会伤害河神分毫。
老头想了许久，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再三向我确认不会伤害河神后，也终于松口了。
他告诉了我们河神所在的地方，并约定好时间再会。
离开老头的家后，那些村民依然还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但老头吩咐了一声，他们也没有再找我们麻烦了。
因为万虹的脚扭了，所以我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两个待着等我回来，
但他们两个不同意，说已经怕了，一定要跟在我身边才放心。
那行吧。
出发的路上，吴旗奇怪地问我：“杨师傅，我看刚才那个老头挺难搞的啊，怎么您三言两语就说服他了，”
这不难啊，谈判的艺术而已。
先摆出和善的态度，循循善诱出对方的企图，猜测对方究竟真正想要什么，然后设身处地的去为对方考虑，抛出让对方期望的信息，再施加一些威胁的手段，恩威并施下，没有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人很容易就会被绕进圈套里。
有一点，千万不能对别人说教。
换位思考，你愿意一个人帮助你，还是教育你？
听到我的话，吴旗竖起大拇指，直呼厉害啊。
这不算什么只要，常年跟各种类型的人打交道很容易就可以磨出来，因为嘴不圆滑的人不容易混得开，那些专门靠嘴吃饭的营销人员还要厉害得多。
一路上万虹一直没有说话，坐下来吃东西休息时，看她闷闷不乐的，我问她怎么了。
她想了许久，才不好意思地问：“杨师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我很想知道，既然您答应那个老人说不会伤害河神，那我家的事情怎么办？”
我笑着让她把心放肚子里：“这里的事情不是我的目的，你家的事情，才是我真正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