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帽、黑墨镜,金耳环、俏脸蛋,是那位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黎小姐。
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我的敌人。
她双手抱臂,玩味地看着我笑:“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有钱就丧良心的主。”
我本来就心中有火,她这句话更是让我气急败坏:“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她不屑地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明白个鬼啊我明白!
她自顾自地说:“本来我是来找大学闺蜜旅游一下顺便办点事的,结果老家传话说这边有个人挡我们的事,那本小姐就顺手处理一下吧。你解同生鬼蛊、反打我们的人、连闯两关来到本小姐面前,确实有点实力。还行,勉强够资格让本小姐动手。”
听到她这种漫无精心的点评,我肺都要气炸了。
你隔这选鸭呢?
我没空跟她废话,让她赶紧放人,否则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她摘下眼镜和帽子,绑起马尾挽着衣袖:“好吧,我也不想浪费口舌。动手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笑,跟我斗法的话你还不够格,文斗的话我估计你也不怎么行,那就武斗吧。”
我差点就惊了。
好家伙,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狂的人。
面对面跟我武斗,你认真的?
虽说我现在很想打爆她的猪头,但是对女人动手未免有损形象。
我没心思玩跟她过家家,直接无视她去给千妍和李慧松绑。
“看不起我?”
黎笑冷哼一声。
骤然,我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抬臂一挡,一股巨力砸到我的胳膊上,连带着我整个人都被迫往旁边一退,踉踉跄跄地摔了一跤。
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黎笑挑着眉看我:“不认真点的话,你别说救她们,连你自己都得被我绑起来。”
我咬牙切齿地站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立刻上前跟她动手,没想到她居然也是练过家子的,交起手来旋踢、拳技、棍械轮番施展,让我有种拍武打电影的感觉。
我原来是想把她制住就算了,毕竟是女性,没必要跟她较劲,结果我很快就发现我想错了。
别说放水了,我连招架她都很勉强。
她力气比我大得多,几个小粉拳打过来,我的胳膊光是一挡就疼得发颤。
她的实战经验也比我丰富,每次反应都比我快一节,我刚想抬手,她的脚就踢了过来。
她的身手更是比我厉害,下盘扎实、潇洒利落,本来我的伤就没有全好,再对上这种强敌,直接被打得节节败退。
又过了几招,她把我的脚弹退回来,快走两步后凌空一翻,旋身一脚朝我的脑袋扣下来,我赶忙架着双手去挡,却被这个力道压得两腿直接跪地而下。
胜负已分。
她也没有再继续动手,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单挑打赢我的人居然是个妹子。
见我被揍得这么惨,千妍直接嚎啕大哭起来,李慧也是呜呜地喊个不停。
我咬着牙关,微抬起头来看她:“无论有仇还是有怨都冲我一个人来,我们的事情与她们无关。”
黎笑拍拍手上的灰尘,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抿了一口:“我没想过害她们,我只是要用她们把你引过来,然后教训你一顿而已。”
接着,她又很好奇地问我:“我会一点观相术,真是奇怪啊,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昧着良心赚钱的人呀。为什么要帮他们?难道你很缺钱用?”
我冷笑地反问:“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可我不明白,这跟昧着良心有什么关系?不过只是打了一场群架而已,你们就搞得这么满城风雨,有必要?”
电话里那个湘西的男人就说过我没良心,现在黎笑也这么说,为什么?
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场小冲突,你们非要把人往死里逼,我保人家的命有什么不妥吗?这跟没良心有什么关系?
黎笑却是一脸懵的样子:“群架?什么群架?”
虽然知道她在装傻充愣,但我还是把张胜跟马楼三的原话叙述了一遍。
她一直皱着眉头听我说完,末了,还问了我一句:“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
看到她这个表情,我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不妙感觉。
难道这件事情还真的另有隐情?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估计知道我没有说谎,所以把我拉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赔笑:“那什么……,如果你真的不知情的话,那倒是我们错怪你了。”
我直接把她的手甩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给千妍和李慧松绑。
千妍立刻抱着我嚎啕大哭,不断地喊着哥哥两个字。
她还指着黎笑大喊:“你这个坏女人打我哥哥!我一定要杀了你!”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发现黎笑也是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一个三岁小妹妹的嘴里说出来。
李慧见我伤得很严重,也是愤怒地对黎笑训斥:“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匪寇!我一定要报警!”
黎笑踌躇了一会儿,走过来说:“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她举起手来拍了拍,周边窸窸窣窣地传来动静,我四处扫了一眼,心里再度一寒。
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我才发现这附近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大片人。
全是黎笑的人。
几个人过来帮忙把我抬到路边,他们还给黎笑准备了一辆车,然后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黎笑开车,我们是被硬塞到车上的。
李慧被吓坏了,一直在说要报警,将他们这些人绳之于法。
要不是她的手机还在黎笑那里,她真的会直接行动。
黎笑并没有跟她斗嘴,一直在安静地开车。
我也趁机夫询问她事情的起因。
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可我又相信马楼三不会欺骗我。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马楼三真的没跟我说实话。
黎笑也没有藏着掖着。
她叙述了一遍起因,几句话,却差点没令我再度发飙。
她们寨子有一个姑娘在湘南读大学,那姑娘从小就很单纯,家里只想让她好好学习,不要再跟家族里的人一样跟牛鬼蛇神打交道,所以连巫蛊的术法都不让她学。
因为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被学校里的几个渣子给盯上了。一天晚上那几个渣子找到了机会,把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给那啥了,还因为怕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地灭口了。
还好女孩出身于湘西,身上有家人留的禁制,魂可以自己找回家,然后把原委告知家人。
当时整个寨子立刻炸开了锅,但现在毕竟不是打打杀杀的世道了,所以他们就先派出一队人上报给公家。
结果那几个渣子的家里有背景,不知道搞了什么操作,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这哪能让人服气?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结果那队人又被当地一个有权势的人收拾了。
那个人就是张胜。
那姑娘的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乡民,学术法只是为了防身,不惹事不犯法的,还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人家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拉你陪葬。
起因说出来后,李慧也没有再闹腾了,还义愤填膺地痛骂了一句人渣。
我已经呆若木鸡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所作所为该有多么的恶心?
黎笑又说:“如果真的只是打一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有精力地揪着他不放。”
我想了想,对她说:“别去医院了,直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