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询问情况,麻烦她稍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给李慧打了个电话,麻烦她再帮我照顾千妍一会儿,她挺乐意地答应了。
赶到胖哥住的小区后,马楼三刚把车停好,我就看到胖哥已经在车库的电梯前等候了。
我扬起一只手朝他喊了一声:“哥!”
他赶忙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还没到跟前就火急火燎地喊:“千文,真是抱歉啊,要不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劳烦你大晚上地赶来!”
我让他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胖叔胖嫂对我一直都很好,胖哥还在手术台上救过我的命,人要知恩,他家出了事,哪怕我现在在千里之外都得立刻赶回来。
关系摆在这里,说多了就是见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于此了。
到了他家,刚一进门胖婶就出来喊我,我正要应答,却又心中一紧。
我皱着眉头看向厨房,但是那里空空如也。
我没有说话,而是笑着跟胖婶打了个招呼。
胖嫂此刻正躺在沙发上,她的孕肚已经很大了,而且面容憔悴,看着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坐下来后他们开始跟我诉说情况,在他们的描述中我也知道了来龙去脉。
准备分娩的时候孕妇都会住院,胖嫂也不例外。
但在住院的期间出事了。
她经常梦到有个女人一直站在床边盯着她看,而且非常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假的,把她吓得要死,几个晚上过后死活都不肯再住院了。
胖哥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因为怀孕出现了什么什么症状,而且准备分娩的孕妇回家待着很不方便,还有危险,所以他们是不想同意的。
可是他们又不好强迫胖嫂留院,她这么一直提心吊胆的对胎儿也不好,所以也只能答应了。
结果这还没完,胖嫂说那个女人跟着她回来了,她一睡着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床边盯着她看,吓得她整晚整晚睡不着,连胖哥也顺带着遭殃,两个眼圈又黑又肿。
我问他们:“这件事情发生很久了吗?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胖婶有些惭愧地说:“之前你不是忙嘛,就没打扰你。”
原来,一听到儿媳妇出了这个症状以后,胖婶立刻就知道是撞邪了,但是那段时间的西山沟子就是个活人禁地,我忙得焦头烂额,她也就没打扰我,自己出去找人了。
她到市里的一些寺庙和道观去求平安符,但是都没什么用。
没用?不应该啊。
她见我不信,还回屋把符拿出来给我看。
我一拿过来,顿时忍不住地笑了。
好家伙,居然是打印出来的。
口颂法咒、亲手绘画出来的符箓才有效果,打印出来的符能叫符吗?连装饰品都算不上,糊弄鬼呢。
这次他们不得已把我叫来,就是因为他们害怕。
高小强老婆怀鬼胎的事情已经成了绝对的忌讳,往下数三代,西山沟子几个村的村民都会对这件事情有深刻的印象。
谁都害怕自家的媳妇怀上一个鬼胎啊。
我又问:“嫂子,除了这个以外,它有伤害过你吗?比如说有没有对孩子动什么手脚。”
她摇摇头:“没有,就只是站在床边盯着我看,怪渗人的。”
她还问我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我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孕期时候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这就跟之前那位帮我忙的同村嫂子一样,住院的时候被一个鬼太婆轰赶,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个法就行了。
我从包里拿出几张辟邪符让他们挂在卧室门口和大门口,这样就行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一下对方为什么缠着胖嫂。
我已经确定它现在就在这个房子里,只要我一开眼就能看见它,不过我没这么做。
一般来说,除了有阴阳眼的人之外,正常人是看不见灵体的,就算是道士也不是想看见就能看见。
用科学的说法来论,人与鬼属于两种不同频道的磁场,彼此不对接,互相是看不见的。
但是到了某种时候,比如人倒霉时磁场弱化,与鬼魂对频后就会看得见对方,这就是所谓的撞鬼。
道士的磁场跟常人略有不同,与对方扯上关联、或是对方阴气过盛就会直接看见,鬼胎和男鬼就是这类情况。
虽说开眼就可以直接看得见,但开眼会对眼睛有所伤害,能不开就不开。
我让他们先回屋里待着,马楼三却不进去,说怕我应付不过来,给我搭把手。
其实他是怕万一有东西不见了胖哥一家会找他麻烦,毕竟他算陌生人。
我把灯关起来,找了一个小碗,在碗里烧了一张符,掐诀念咒,一个虚飘飘的人影渐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这确实是个上个世纪的女鬼,近三十岁的年龄,穿着碎花布衣,一根麻花辫从脑后绕过来垂到身前,长得很漂亮,有着那个年代没有瑕疵般的清纯。
怎么说呢,气质就跟白酒稻花香的那位漂亮女代言一样。
有一说一,长得这么好看却去世得这么早,真是天妒红颜,可惜了。
我问它是哪里的,为什么缠着胖嫂,是有过节?还是只想吃一点香火拿一点冥钞?
它说:“没有,我是看到她的病历地址,然后想让她带我去找一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它说,以前有个男人要娶它,说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它因病去世时也没等到那个男人的音讯。
不过它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和家庭地址,也曾想亲自去找,可是阴间并不像阳间这样坐个大巴就行了,十里即一界,孤魂野鬼不能走得太远,所以它去不了。
除非勾搭上活人。
所以它才会缠上胖嫂,不过它并没有什么恶意。
它又说它并不是想报复那个男人,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一去不复返的原因。
好吧好吧,我顿时也感到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居然拥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女人死了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
我问它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它去问问,但是我不确定人家还在不在世。
按照我的盲猜,如果它说的那个男人还在世的话,现在不是大爷也是个大叔了。
它说:“他姓杨,叫杨守道。”
我顿时满脸问号。
整个西山沟子叫杨守道的人只有我爷爷。
万万没想到,爷爷居然还这么潇洒啊。
再加上那个抱千妍来的那个神秘女人,我真的有理由怀疑爷爷年轻时候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没有声张,又试探地问它:“你说的杨守道是不是一个道士?”
它却摇着头说:“他只是一个卖山药的普通小贩,不是道士。”
这句话让我很迷糊,怀疑它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能爷爷对这位姑娘隐瞒了真实的身份,也可能在年轻的时候做过小贩,但他绝对不会卖山药。
他对山药过敏,连碰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