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声警告,石棺依然没有放弃。
一道雪白的太极道图从天而降,石棺终于被震退了回去。
它好像很不甘心地在原地盘旋,过了一会儿,再度冲天而起,朝着西山深处飞去了。
两个青年朝着我们村张望,显露出深深的忌惮:“没想到这个小地方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道门高手,看样子我们也进不去啊。”
连石棺都被击退了,他们当然不会自讨苦头,把异瞳人的尸体收拾之后就去追那口石棺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边就亮起了不少电筒的光芒,应该是公家的帮手到了。
我们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没事找事,趁着夜色悄悄地回家。
把大门反锁后,浑身颤栗的千雅看着我问:“哥哥,刚刚……,刚刚是怎么回事啊?好恐怖……”
别说她了,我自己都心里发怵。
异瞳人和那两个青年暂且不论,就说那口石棺,它又飞回了山里,不知道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巨大风浪。
地脉崩毁的惨祸刚刚过去一年半载,西山沟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那道白光是由谁发出的?
连面都没露就宰了一个异瞳人,还一并将石棺逼退回去,那是正常人吗?
以那道太极道图来看,那个人也是一个道士。
西山沟子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吗?
难道是爷爷?
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可如果是爷爷的话,他为什么一直都不露面?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更恐怖了。
一个神乎其神的人隐藏在身边,我却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千雅又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去追查那口石棺和那个神秘人物的下落。
不。
我告诉她,在那口石棺没有威胁到西山沟子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去主动招惹它,它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它把异瞳人砸成肉泥的一幕还映在我的眼前,我可不想步异瞳人的后尘。
至于那个神秘人物,不管他是爷爷还是别的什么人,以当前的情况来看,他不会对西山沟子产生威胁,反而还会保护这个地方。
既然他选择隐藏起来,就表示他不想被人发现。如果我们莫名其妙地去找他,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他也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所以,刚才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回屋休息的时候,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告诉千雅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可我自己却收不住想法。
苦思冥想倒是其次,无力感才是真正困扰我的东西。
作为旁观者都能感受到那场纠纷的凶险,如果把我自己放在漩涡之中呢?
逐一将异瞳人、两个青年、石棺、神秘人当做假想敌,在不动用引雷术的情况下,推演出来结果不太乐观。
无论对上哪一方,我的赢面都不大。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西山沟子,我势必会挺身而出。保卫家园、驱逐外敌是信仰问题,无论职业,也无论成败。
可拒敌的过程会非常艰难。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如果我有杨羽那样的本事,这些烦恼都不会是烦恼。
但是这也没办法,能力并非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只能慢慢进步,急也没用,强求不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有人拍打我家的大门,村队长火急火燎地让我们立刻到大队的广场上集合。
路边停了好几辆警车,一群公家的人守在旁边,防止有人溜走。
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家人站到台上,脸色凝重看着我们:“大家都知道,昨天我们村挖出了一件文物,这本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没想到就在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一起公然抢掠的恶劣事件!”
我已经猜到他们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仅公然劫掠文物,还动手打伤了公家的人,恶劣程度可想而知,恐怕现在附近村子都闹开了锅。
但事发现场在村外,当时也被公家接手了,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大家都说不知道,他们又开始说什么坦白从宽啊抗拒从严啊,如果查出来了会怎么样纭纭。
也不知道这两年是不是换了一茬新人,之前西山沟子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是之前的那批人的话,应该一想就知道这不是一起抢劫文物案,而是一起超自然事件,再调查也没什么结果。
罪魁祸首全都死了,石棺也已经飞走了,还能怎么样?
又过了几天,突然有一群人来了我家。
其中有一位熟人。
张队长的上司,西南二局那位姓谢的领导。
我没想到他会来,赶忙请他进屋落座。
在湘南鬼村的时候曾共过患难,加上他给我的印象挺不错,所以我对他很客气。
随便寒暄了两句,他自己说出了为什么会过来的原因。
他正好在桂中出差,听说桂北出土了一口罕见的石棺,在忙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到了村里后,他突然记起来我家就在这里,顺道就来找我了。
对此我也不意外,他们一直都想拉拢我加入他们,我的个人信息对他们来说早就不是秘密了。
他试探地问我:“千文,我们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了,这马虎眼就不打了。你老实告诉我,那口石棺是怎么消失的?”
我尴尬一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之前选择闭口不提,是因为怕惹祸上身。但他不同,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石棺毕竟是一颗隐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我自己不能处理,那就让西南二局去把这颗雷给排掉。
我一边说着,他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等到我说完之后,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木头疙瘩。
他问我:“真的看清楚了吗?那群人真的是异瞳?”
没等我回话,他又自问自答一句:“难道是……,啧,不对,那群怪物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灭亡了……”
嗯?
他似乎知道那些异瞳人的事情。
我试探地询问一句,他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曾听局里的老人提过,容我回去之后再详细问问。”
又是这种说辞。
也罢,人家不想透露,我也不好追问,不过我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既然奔着石棺而来,那肯定知道石棺的来历。
我想知道。
他没有立刻回答,先将旁边的人都支出去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我:“只能给你看这一次,别说出去。”
我接过来一瞅,发现档案袋上题着几个刺目的字眼。
绝密,桂北石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