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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断骨治疗手术方天音这丫头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做事各方面还是很细致的一个人。
把做油炸蚂蚱的事交给她，江寒也算是比较放心。
安排好一切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开始准备起做手术的事了。
虽然茅草屋的环境是简陋了一点，但还得稍微收拾一下。
好歹打扫打扫，让整个环境都尽量干净些，万一中途搞个细菌感染什么的可就不好玩儿了。
可惜没有消毒的。
为了让环境变得更好一些，江寒决定明天一早去买点艾叶之类的东西消消毒。
这年头没有专用的杀菌消毒溶液，就只能借助一下草植熏香什么的了。
花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把屋子的里里外外，甚至于每个角落都给打扫干净了。
晚上。
一望无垠的夜空中，微弱的月光隐匿在云层中。
江寒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尽管他对这次手术的结果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良久都未入眠，江寒干脆坐在门口喝了点小酒，直到后半夜才浅眯了一会儿。
天亮后，江寒就直接出了门去。
在集市上买了些艾叶和丁香。
这两种草植都有消毒的功效。
之后回到家，便将艾叶焚烧，把整个屋子都熏了一遍。
操作之时，曹钦正好过来了。
她还没进屋就闻到了艾叶的味道，纳闷地走了进去，见状有些惊讶。
问道：“你这是在用艾叶消毒吗？”
闻言，江寒扭过头，见是曹钦，笑着回答：“对啊，我还买了两盆丁香呢，放在床头。”
“如此一来，一会儿你为我做手术的时候，就不容易导致伤口细菌感染了嘛。”
曹钦兴致盎然，“你是如何得知艾叶和丁香皆是我们大夫给病人做手术时用来消毒的东西？”
“你对花草也有研究？”
江寒摇了摇头，心想这不是常识吗？
但嘴上只能解释道：“在我老家那边，不仅用这草植进行消毒，还有专用的消毒水呢。”
“只不过我不是大夫，不知道那种消毒水是怎么制作的，就只能用草植了。”
曹钦眼中划过一丝倾佩，“你老家是哪儿的啊，居然还会配消毒水这样的东西，我正好也想研究一下。”
“可以把地址告诉我吗？等我到时候离开京城继续去游历时，便过去学习一下。”
江寒：“这……”
他怎么可能说出地名啊，那地方现在压根就不存在啊！
只能敷衍说：“很偏远的，而且我们那地方不喜欢外人过去，要是你去了，说不定都不会被欢迎。”
“我们那儿的人特别难应付，不如等我下次有空回去的时候，把配方要过来拿给你好了。”
有的地方民风民俗确实比较奇怪。
曹钦也没怀疑什么，便笑着答应了。
不过她觉得江寒的见识和才华着实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像这般厉害的男子，她定要将他治好，好让他将来大展拳脚，不让残疾耽误了前程。
曹钦暗暗下定了决心。
江寒暗暗松了口气，岔开话题，“那咱们现在开始吗？”
“等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曹钦身体比脑子更快，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先去厨房了。
等她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碗酒一样的汤药。
曹钦把汤药递给了江寒，“喝了它。”
江寒淡然接过，毫不犹豫的喝了起来。
嗯……
一股子酒味儿。
味道怪怪的。
但江寒愣是面无表情的把整完汤药都给喝完了。
曹钦略有些诧异，“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就不怕我下毒害你吗？”
江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不是用来麻醉的麻沸散吗？”
“你居然还知道这东西？！”
曹钦万分震惊。
知道艾叶和丁香倒也罢了，毕竟那东西是草植，见过的人确实也不少。
但像麻沸散这种东西，还是已经混在酒里头的麻沸散，一向只有从医之人才会知道。
江寒方才喝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想必他是一眼便认出来的。
他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在医馆里头的从业人员，又是如何知道这东西的？
“你当真不懂医术？”曹钦都忍不住再问一遍。
江寒淡淡地摇了摇头，“不懂啊，我只是听人说过麻药这种东西，吃还是第一次。”
曹钦：“……”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话说得真不错！
她突然对江寒的见识有些感兴趣。
他瘸腿，还说自己以前是痴儿，那又是如何知道这么多事的？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江寒做手术，曹钦便没多问，只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
“你找块布把床上垫垫，怕有血水什么的把你床给弄脏了。”
“若是途中麻药忽然过了或是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及时跟我说，别忍着。”
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曹钦也不知道麻沸散会不会对江寒有效果。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麻醉中途，病人突然醒过来的情况。
江寒仔细听着，一一答应了，随即便去找了一张干净的厚布将床上垫了一下。
此时，他整个人都已经有些软软的了。
是麻沸散开始发作了。
于是江寒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等着体内的麻沸散完全发挥出效果来。
而曹钦则在一旁将要用的工具挨个消毒。
待工具准备好时，江寒也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
一切准备就绪。
曹钦戴上自己的专用手套，便开始了断骨手术。
划开外面的皮肉，露出里面已经生长扭曲的骨头……
这场手术长达接近两个时辰。
明明还没到夏季，可曹钦却热得满头大汗。
因为这手术太庞大太复杂了，她以前压根没有做过。
哪怕出现一丁点失误，也许这场手术都会彻底失败。
所以每下一刀，每做完一步，她都要在心里反复确认，才敢进行下一步。
待手术完成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最后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曹钦取下手套，擦了擦汗，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江寒，神色有些严肃。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良久。
床上平躺的少年，手指微微有了些知觉，紧接着大脑有了意识，随即缓缓睁开眼，恢复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