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凝呆滞在原地，浓密的羽睫之下，双眼闪躲不定。
从刚才语言通话里的“你乖乖在那里等我”，到现在的“小朋友”称呼和有些宠溺的摸头举动。
她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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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看着面前那张照片，若无其事地问道：“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会学首饰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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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
就像只是伊凝慌神片刻的错觉。
伊凝定了定神，默不作声地驱赶走了心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让她有些惊慌的想法。安慰道，是自己想多了，余淮肯定是因为觉得之前吓到自己，所以在挽回他的形象。
对，肯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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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凝稳定了心绪后，也跟着余淮望向面前那张照片，慢慢回答：“我和苏浅姐从小就认识了。她妈妈是个珠宝设计师，苏浅姐也挺喜欢设计首饰的，我多多少少受影响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只是不知道大学要学什么专业。”
“但是，说起来也挺玄学的，在天台遇到你之后没几天，苏浅姐就带我去看了你的饰品展。”
余淮蓦然转过头，“你去看了‘香榭丽之吻’。”
伊凝依旧目视着前方，坦诚地点了个头：“嗯，而且那个时候就认出你了。”
余淮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这是他所没想到的。
伊凝没察觉到，只是继续往下说：“后来去年放暑假，我和苏浅姐去云南旅行，设计出了Étoile后，就想试着往首饰设计这个方向走。”
余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伊凝，嘴角噙着笑，听着她慢慢地把他所不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一点一滴地倾诉而出，身旁嘈杂的声音都被他自动屏蔽掉。
“我去年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伊凝释然一笑，“遇到你的那天，应该是我那阶段最低谷、最黑暗的时候了，不过也因为你的那句话，慢慢地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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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凝的目光从面前的摄影作品收了回来，真诚地注视着身边的人：“余淮哥，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其实，我学这个专业，也是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变得跟你一样优秀，然后有机会可以站在你面前，亲口跟你说声谢谢，不管那个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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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能够深刻感受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伊凝彻底攻陷了。
这种城池失守的感觉，比一年前还要强烈。
他猝不及防，却又心甘情愿地被她的所有包围着。
此时此刻，余淮不愿再多浪费一秒：“柠檬，其实那个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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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的告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伊凝的微信就响了。
两个人的站位、距离，还有身高差，让余淮很轻易地便将伊凝的一切表现都捕捉在眼中。
好像有些意外，伊凝是迟疑了两秒之后，才接起那个人的微信语音通话的。
也是在这么短短的两秒钟里，余淮看清楚了，那个给伊凝打语音电话的人，微信头像是一个背影。
一个穿着黑色篮球服的男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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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凝：“云珩学长。”
余淮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些，伊凝对那个人的称呼，无疑从正面证实了他的猜想。
伊凝：“我和朋友在一楼，C区。”
停顿了几秒，余淮就听到伊凝说，好，那我们待会儿见。
说完，伊凝就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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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敛了敛眼帘，故作随意地问道：“是昨晚你说的朋友嘛？”
伊凝：“嗯，他们今天也过来看这个摄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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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听到主语是他们，心里的阴霾是有消散了几分。
但是那团横亘在他心头的东西还是那么的灰暗和厚重，闷闷的，让他难以喘息。
这种感觉，不太好。
余淮淡淡地点了个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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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凝莫名觉得，余淮的情绪好像有些down。
就在她和傅云珩语音通话的几分钟里。
也不知道余淮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又想起了刚才发生在贵宾室里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
“余淮哥，你刚才是要说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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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继续表白，显然不合时宜，余淮只得作罢：“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我能帮到你。”
伊凝抿唇，笑笑地看着余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