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他们的表情太明显,百里擎苍道:“阿锦是本王最信任之人。”
“你们以后见到阿锦,如见本王!”
几位军医:“???”
王爷这是喝了迷魂汤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就连楚琉锦也目瞪口呆,道:“百里擎苍,你不要搞事情!”
百里擎苍认真道:“本王说的是真话。”
楚琉锦道:“王爷这哪是说实话,王爷这是要给我招祸。”
“我一个平民女子,何德何能,跟王爷平起平坐?”
“王爷再搞事情,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百里擎苍不情不愿道:“本王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们,阿锦值得信任。”
楚琉锦看了几位军医一眼,道:“其实,他们信不信任我,都不妨碍他们学习医术。”
“不过他们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从而抵触学习,那就怪不到我了。”
百里擎苍就看了几位军医一眼,道:“有不想学的,现在站不出来,本王不勉强。”
“若是现在不站出来,到时候再来后悔的,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军中汉中脾气耿直,闻言,有人直接道:“回王爷,我们自然想学习有用的医术,减少兄弟们的伤亡,就怕我们愿意学,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这就是摆明了不信任楚琉锦的医术。
百里擎苍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能学到阿锦本事的皮毛,边境将士都会感谢你们。”
几位军医还是将信将疑,刚要说点什么,就听百里擎苍继续道:“你们知道的,本王说话向来没有虚言。”
“现在,不想学的站出来!”
几位军医心下一凛,当即站起身体,答道:“我们都愿意学。”
百里擎苍道:“这话是你们自己说的。”
“本王再强调一次,接下来,你们全都听阿锦指挥,这是军令。”
“若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几位军医连忙应下:“是,王爷!”
百里擎苍强制住几位军医之后,又给楚琉锦道:“他们几个不方便每天出入京城,容易被人发现,还请阿锦在庄子里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在他们学成之前,就住在庄子里。”
楚琉锦爽快答应下来:“没问题。”
两位小赵大夫倒是每天早上去晚上回,从不住在庄子,庄子里除了庄头一家,根本没有其他人住,安排几个军医住下绰绰有余。
百里擎苍和楚琉锦一起,把几个军医带到庄子上,两位小赵大夫今天正在练习缝合。
这十来天,对于解剖动物一事,他们已经能接受了,术后缝合对他们来说,却是一项十分艰难的挑战,明明看起来十分轻巧的针线,到了他们手里,笨得跟铁杵也没什么区别。
世家出身的弟子,饭来张口,医来伸手,就算学习医术吃了点苦头,也从未拿过针线。
如今让他们跟针线较劲,真是太难为他们了。
但也正是因为难,所以才更要练习。
几位军医乍然看见两位年轻大夫已是十分吃惊,等看清他们手里的动作之后,更是惊讶。
这是在干什么?
治病救人是何等严谨之事,怎么弄得跟儿戏似的?
几人面面相觑,更加觉得楚琉锦不靠谱。
“这两个也是小赵大夫,”楚琉锦道:“几位大夫今天刚来,你们先熟悉一下,明天再开始和两位小赵大夫一起动手实践。”
“两位小赵大夫,这几位是新来的大夫,有时间你们给她们说说这里的情况。”
“好的,东家!”两位小赵大夫答应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便先自我介绍。
一人道:“几位大夫好,我叫赵之年,我兄弟赵之文,几位大夫怎么称呼?”
相比于两位小赵大夫的坦荡荡,几位军医就没有那么坦诚,只道:“我姓马,你们喊我老马就成。”
“这是老李,老刘,老孙。”
两位小赵大夫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笑了笑道:“原来是马大夫,李大夫,刘大夫,孙大夫。”
“那你们几位先到处看一看,我们兄弟手上还有活,就不陪几位多聊了。”
双方的第一次碰面,并不愉快友好。
军医们觉得两位小赵大夫不够严谨,把医学当儿戏,而且看他们这么细皮白肉的,一看就没吃过苦,所谓的大夫指不定有多少水分。
就算看在王爷的份上,他们不得不在这小庄子里呆上几天,也看不上这种把医术当儿戏的人。
两位小赵大夫就觉得,这几位军医看不起人又不坦诚,连名字都不敢说,指不定有什么大麻烦在身。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满面沧桑,风尘仆仆,哪里有半点像大夫的样子?
说他们是江洋大盗都有人相信!
就这样,双方心里都给对方贴上了不好惹的标签,打定主意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楚琉锦是不管他们之间矛盾的,只要她们不打架不吵架,不影响正常的学习进度,其他的她都不管。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倒也不必过多干涉对方的行为方式,让人按照她的想法过日子。
回城的时候,百里擎苍对楚琉锦说道:“给阿锦添麻烦了。”
“他们都是大老粗,在军营里呆久了,忘了人情世故,习惯直来直去,并不是有心跟你过不去。”
“阿锦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若是他们对阿锦不敬,阿锦只管告诉我,我会处罚他们,给阿锦出气。”
“没那个必要。”楚琉锦无所谓说道:“我和他们又没有利益冲突,哪来什么过不去的。”
“还是那句话,我负责把我知道的、可以教给他们的东西,都教给他们。”
“至于他们要不要学,怎么学,学到什么程度,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而且我相信,他们就算对我有什么意见,也不会当面给我难堪,”
“军营里出来的人,品格足以令人放心。”
百里擎苍听她这么说,心里很高兴。
只有当过兵,上过战场,经历过死亡洗礼的人,早已把同袍当兄弟。
也许他的同袍不完美,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说可以嫌弃。
别人都说他们不好,他会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