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开了一家纸铺,主打产品就是学子书写用的纸,以品质优良,价格低廉而闻名。
纸张白、薄、韧、不洇墨,百张二十文!
比市面上普通纸张质量更好,价格却只是原来的二成。
一时间,引得各路学子纷纷抢购,每天人满为患。
百里尧也没想到市场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加大生产产量。
可哪怕造纸厂全力生产,也供不应求,每天都有大量顾客,买不到纸张,有些甚至大晚上开始排队,排到第二天早上,然后尽可能的多买,生怕以后涨价似的。
先进店的人大量购买,就更造成货源紧张,后面的人一张都买不着。
针对这个情况,店铺只好宣布限购,每个进店的人,最多只能购买二刀纸,一刀百张。
就算这样,每天也还是有不少人买不到。
这边店铺生意火爆,其他店铺的生意一下子就被抢走八成,不说门可罗鹊,也眼肉可见冷清下来,若不是他们店铺里还有其他笔墨砚的生意撑着,店都怕撑不下去了。
那些店主们当然不能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理。
于是,闹事的人很快出现了。
“让你们老板出来!”
“什么破店!本公子排了三天的队,一张纸也买不着!你们要是做不了这个生意,就趁早关门,不要跟耍猴似的,成天让大家排队。”
“让开让开都让开!今天本公子要是买不着纸,所有人都别想买!”
一个身着锦绣的纨绔子弟身后带着一帮家丁,拨开排队买纸的人群冲进店铺当中,一个劲往外赶客人:“出去出去,都出去!”
“今天这个店的纸本公子包了!”
有些顾客胆子小,眼看有人闹事,立即就离开了,而有些顾客心下不平,便和对方争执起来:“凭什么赶我们走?”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辛辛苦苦排队,你一来就赶我们走,还有没有天理了?”
原以为此处这么多人看人,对方再豪横最多也只是嘴上叫嚷几句,哪曾想说话的人话音刚落,就被人给打了。
那纨绔公子在旁叫嚣道:“敢质疑本公子的决定,给本公子狠狠的打!”
“打死了算公子的!不过是赔几十两银子的事,死多少本公子都赔得起。”
这话一出,家丁们下手更狠了。
其他顾客一看他们如此凶残,连忙退出店外,犯不着为了几张纸,搭上自己的安全。
店铺里的掌柜和店小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拦,结果,对方连他们一起打。
掌柜和小二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瞬间被打懵了。
对方的目的就是来闹事的,倒也没打算搞出人命,所以把他们打了一顿,把店里的客人赶走,又把店铺打砸了,把店铺里所有纸张都毁了,扬长而去。
掌柜的去衙门报了官,差役上门过了个过场,就让他们等消息,看样子是不准备管了。
当然,无论是掌柜和店小二,还是衙门的人,包括前来闹事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店铺是百里尧开的,不然闹事的肯定就不敢闹了,衙门也不敢如此敷衍。
店铺挂在一位中年管事名下,等百里尧接到消息的时候,管事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
“主子,查清楚了,带人前来闹事的是京中雅量斋的少爷,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雅量斋真正的东家是朝中一位大人,内里经营笔墨纸砚,各类书藉字画,品类比较全面。”
“主子的纸铺子一开,雅量斋的销量直接受到影响,便坐不住了。”
“他们暗中调查过纸铺,没查出来这是主子开的,只以为是属下这个没出息,没后台,没靠山的开的铺子,于是便存心前来闹事,就是想让铺子关门。”
“衙门那边,雅量斋背后的东家也打过招呼了,不会管这事的。”
百里尧挑眉:“衙门连这个都不管?”
管事有点为难:“这个,主要是他们不知道这店铺是主子的……属下没这么大的脸面。”
百里尧打断他的话道:“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是说,既然衙门不管,这事就好办了。”
“不就是打架闹事吗?我最喜欢了。”
管事的不由直抹汗。
太子殿下年纪虽小,脾气可一直也不小。
雅量斋要倒霉了。
雅量斋何止要倒霉,百里尧已经决定杀鸡儆猴,让雅量斋破产吧。
百里尧转头就找了人,去把雅量斋给砸了。
不过书藉可贵,纸张可贵,笔墨纸砚都可贵,他倒是做不出来毁坏这些东西的事情,只让人把存雅量斋的招牌,柜台,大门全砸了,店铺里的书藉字画倒是半点没动。
雅量斋是京中老字号,在京中开了几十年,一般科考学习的书藉,在这里都能找到,在学子中颇为有名,从未想过还能被人打上门来,而且是直接砸招牌。
对方打了人,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反而公开喊话道:“回去告诉你们东家,再敢让人去我们纸铺闹事,下次就不是砸他店铺招牌那么简单。”
“你!”掌柜的怒极:“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们东家是谁?!”
“不论你们东家是谁,敢去我们纸铺闹事,就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还有,我劝你还是闭嘴,我们主子仁慈,说闹事不与你们掌柜和伙计相干,所以放你们一马,可你要这样强出头,自己找打,我们也不是不敢打你。”
掌柜的:“……”店伙计赶紧往后退。
雅量斋当然也去报案了,背后的东家亲自出面,给衙门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把打砸者捉拿归案,严惩不怠。
衙门自然要有所表示,官差们立即就前往纸铺子,准备拿人。
掌柜和伙计被打伤,已经回去休养,管事的带了几个人在清理店铺,那些被毁坏的纸张,收回工坊,重新打浆造纸。
在衙门调查出来的信息当中,这位管事就是纸铺的主子,官差见到他自然不会客气,上前就把他拿住,带回衙门。
管事也不反抗,也不紧张,只道:“我劝各位想清楚再动手。”
“如今把我抓进去容易,想把我放出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