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气急了:“你!你还不承认!要不是偷听,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少年的同伙纷纷附和:“这可是赌石大赛!你这般偷听的行为,是作弊!”
“就是!偷学我们师父的独门技巧,你就是作弊。”
楚琉锦心浮气躁,耐着性子道:“我再说一遍,这是公共场合,谁都能来,谁都能走的地方。”
“这玉石铺子又不是你们家的,我光明正大逛铺子,何来偷听一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们的独门技巧既然这么重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找间密室,避开天下人的耳目,再来探讨?”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对方自然听出来了,脸上的表情都非常不好看,却又不知怎么反驳。
几人的师父是一位留着胡子,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皱眉看向楚琉锦,道:“这位姑娘若是真想要学习一些分辨毛料的知识,老夫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拦着。”
“可姑娘这般听了却不承认,就太过了。”
他一开口,底下的徒弟们可就找着主心骨了,纷纷道:“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师父心善,有教无类,可你听了却不知感恩,就是道德败坏。”
“读书人还有一字之师,一言之师的说法,你听了我们师父的独门技巧,不说把师父敬着就算了,居然还一再否认,真是太不要脸了。”
“江湖规矩,偷师别人的独门技艺被抓住,可是打死不论的。”
楚琉锦脸色冷了下来,好好的心情都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冷笑:“你说独门就独门?你说偷师就偷师?我还说你们故意碰瓷!”
“不然,谁家不外传的独门技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的,这是生怕传不出去,还是生怕没人偷师?”
对方气急:“你,你血口喷人!”
“是谁先血口喷人的?我好好逛个街,被你们冤枉偷师,我还不能反驳了?”楚琉锦说着,高声喊来店家:“掌柜的,这里有人碰瓷,去报官。”
掌柜的自从他们起争执开始,就窝在一旁当鹌鹑,他就一守店的,谁都得罪不起。
此时苦着脸劝道:“这位姑娘,还是别,别了吧。”
“大家都是为了赌石大赛来的,这要是去报官丢了赌石大赛的机会,可就得不偿失了。”
真要惊动官府,他店铺里的生意也受影响啊。
掌柜的说着,又看向对方几人,赔笑道:“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对不对?”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楚琉锦会说要报官,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个时代的人,对官府都有天然畏惧,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哪能想到几句口角,就赤急白脸的要报官?
掌柜的这么一说,几人也有了台阶下。
那师父道:“掌柜的言之有理,今日就看在掌柜的份上,这事老夫不追究了……”
那少年气鼓鼓,对楚琉锦道:“别以为你偷听了几句就有用,等着在赌石大赛上丢人吧!”
楚琉锦并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眼看对方退缩了不敢报官,她就没再多说,已经往外走了。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那少年来了这么一句。
楚琉锦挑眉:“都说神仙难断寸玉,看样子,你们是觉得自己比神仙还厉害了。”
“既如此,我拭目以待,且看几位在赌石大会上一鸣惊人。”
她说着转身走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少年低声问道:“师父,我们会赢的,对吧?”
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眯起眼睛,没出声。
楚琉锦出了店铺,怎么想都不对劲。
她刚才说对方碰瓷,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想想,对方一伙人形为可疑,很有问题。
之前那个铺子里,除了对方那伙人之外,并不止楚琉锦一个人,还有另外挑选毛料的顾客。
楚琉锦仔细回想了下,另外两个挑选毛料的顾客,离那伙人的位置比她还近。
可那伙人视若无睹,对方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后来,店里就只剩下楚琉锦一个,她要离开的时候,对方忽然跳出来,说她偷听!
她说要报官,对方的反应也十分奇怪。
按理,对方既然一口咬定她偷听,偷学,是有理的一方,就不会怕见官。
但显然,事实正好相反,对方听到她说要报官,态度瞬间转变。
可见,对方就是怕见官。
楚琉锦想到这里,也不逛玉石街了,转身去找洛冰河。
为了表示对赌石大会的重视,洛冰河就在现场,在玉石街口坐镇。
见楚琉锦找过来,十分意外,道:“楚小姐不是去逛玉石街了?怎么,不逛了?”
楚琉锦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水解渴,喝完也后才道:“要逛的,有点事先跟洛将军说一声。”
“楚小姐请讲。”洛冰河坐直了身子,能让楚琉锦特意折回来找他,可见事情不小。
楚琉锦先问了个问题,道:“请问洛将军,确认筛选出来的参赛人员,都没有问题吗?”
这是话中有话啊。
洛冰河神色严肃:“楚小姐发现了什么?”
“之前的人员筛选,本将军敢保证,百分之百把朝廷派来的暗桩都剔出去了。”
“总之,今天这场赌石大赛,没有朝廷暗中派来动手脚的人。”
楚琉锦道:“我刚才在玉石铺子遇见一伙人……”
她把事情一说,最后道:“他们的行为,我总觉得不对劲,不是朝廷派来搞破坏的人,那就是另有目的。请洛将军派人盯住,以免赌石大会出什么意外。”
“希望是我的感觉出错。”
“我这就派人去盯着他们。”洛冰河无比重视,道:“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这赌石大会之前已经出了一次事故,这回要是再出意外,那这赌石大会可就真办不下去了。”
楚琉锦道:“不至于不至于,无非就是规模大小的问题。”
洛冰河笑道:“楚小姐倒是心态好,本将军心里这是七上八下,就怕这赌石大会办砸了。”
楚琉锦亦是笑道:“我跟洛将军不一样。”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无所谓赌石大会能赚多少。
“洛将军身上却肩负着整个西南百姓的吃饭问题,责任大,担子重,自然压力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