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寅实在忍不住说道：“王爷，这件事属下做不到。”
“王妃救过属下的命，如今不过是想做点小生意，并没有对王爷、对王府造成威胁，监视王妃行踪这种忘恩负义之事，属下不能做。”
“请王爷责罚！”
百里擎苍快被他气死了：“卫子寅！”
“本王现在怀疑你之前不是断了肋骨而是伤到了脑子！”
“这一天天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本王让你注意王妃的动静，是怕她像上次一样，被外头不长眼的人冲撞了。”
“好歹她如今也是本王的王妃，她要是在外头受欺负丢了面子，岂不是连带着把本王的脸面也丢了？”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忘恩负义？”
卫子寅：“……属下以为，王爷想控制王妃的行动。”
百里擎苍怒：“卫子寅，你跟着本王多少年了？难道本王在你心里，是这种人？”
卫子寅瞅了他一眼，实话实说道：“王爷人品贵重，对待朋友下属处是无话可说，就是对待王妃的态度，向来不太友好。”
这下轮到百里擎苍无话可说。
似乎、好像，他之前对楚琉锦的态度确实太差了些，不然也不至于外面传言满天飞。
可……他也没做什么啊！
他只是不像旁人藏着掖着，而是明明白白表示不满这门亲事，这也有错吗？
除此之外，他从未在外对楚琉锦有任何诋毁之言，就算是在王府里，也只是警告楚琉锦别痴心妄想，以为自己真的能当战王妃。
百里擎苍有些茫然，反驳卫子寅道：“本王从来没有让人苛待她。”
卫子寅忽然就发现，百里擎苍的天赋都在军事上，带兵打仗得心应手，所以战必胜，攻必克。
至于在感情方面，百里擎苍简单就是个棒槌。
咳，虽然这么形容自己的上司，颇有些大逆不道，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然也不会这么对待楚琉锦，还说没让人苛待她。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的事，卫子寅也就不多嘴了，可楚琉锦救了他的命，他私心里特别想为楚琉锦做点什么报答一下，更希望王爷王妃长长久久恩爱。
楚琉锦本事好，对下人赏罚分明，不随意迁怒于人，行事大气不作妖，她当王府女主人，可比什么怜星怜月的强多了！
卫子寅道：“王爷，这话本不该属下说，可您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给王妃，这还不叫苛待吗？”
百里擎苍：“……可本王早晚要跟她合离的，而且从未欺瞒于她，从一开始就跟她说清楚了。”
“她既不是本王认定的王妃，本王自然不可能把她当王妃对待。”
卫子寅都快无语了：“可是王爷，无论您心里怎么想，王妃都是皇上赐婚给您的正妃。”
“哪怕民间女子成了亲，日子能不能顺心，也取决于男人的态度。”
“您都不把王妃当王妃，外人怎么可能尊重王妃？”
所以之前，楚琉锦在王府里才会连饭都吃不饱？
坊间才会有那么多嘲笑楚琉锦的传言？去东宫赏花更是被人当面笑话？
百里擎苍听明白了，意思是他把人娶回王府放任不管就是错。
可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
百里擎苍恼怒道：“本王怎知这些人如此无事生非！”
他对卫子寅道：“总之，你以后多注意王妃的动静，有什么事就告诉本王。”
卫子寅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不过他一个下属，对上司的私事贸然开口已属冒犯，再多嘴多舌，就太不合适了。
卫子寅恭敬告退。
他离开之后，百里擎苍正沉默着，红香忽然来报：“王爷，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宣王妃即刻进宫。”
百里擎苍皱眉。
楚琉锦前不久刚得罪太子妃，连带着坑了太子一把，太子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回到朝中，苏皇后怕是恨死楚琉锦了。
这个时候召楚琉锦进宫，必定没有好事。
百里擎苍微微眯起眼睛，道：“就说王妃身子不适，改日进宫向皇后请安。”
红香脸色不太好看的说道：“皇后宫里的内侍等在府里不肯走，说一定要把王妃请回宫。”
百里擎苍问：“可知是为了何事进宫？”
红香：“那位公公不肯说。”
百里擎苍大踏步往外走：“让人备马，本王要进宫。”
红香、绿玉赶紧带着一众丫鬟奔忙起来，传话的传话，服侍百里擎苍更衣的更衣。
楚琉锦那边也显得有点忙乱。
皇后这旨意来得好生突然，让人半点准备都没有，而且宫里来的内侍板着一张脸，无论他们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苏皇后忽然宣召楚琉锦所为何事。
那内侍银票照收，有用的消息半点口风不露，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后娘娘行事，本公公不过是个奴才，怎会知晓？”
“想来是皇后娘娘想念王妃，宣王妃进宫说说话，逗趣解闷，排遣排遣也是好的。”
这话就更是不中听。
堂堂王妃，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就成了逗趣解闷，与人排遣的工具人了？
光是看这内侍的态度，就能想到此次进宫没有好事。
好在楚琉锦倒也不惧。
魏紫、姚黄领着一众丫鬟侍候她净面更衣，那内侍却在外头不停催促：“王妃可动作快点，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让皇后娘娘等太久，可是大不敬。”
唬得一些没见识的小丫鬟胆颤心惊。
楚琉锦微微眯起眼睛，心里给这内侍记了一笔。
虽然知道他是奉皇后之命来给自己添堵，可他让自己不痛快了，自己自然也不会让他痛快。
楚琉锦不紧不慢洗漱更衣，等出门的时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那内侍等得脸都绿了，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战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皇后娘娘想见你，都得等 这么长时间。”
楚琉锦笑眯眯看向他：“公公这是抱怨本王妃让你久等，所以不高兴了？”
那内侍自然不会落下这等话柄，否认道：“王妃说哪里话，奴婢不过是个侍候人的奴才，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楚琉锦笑容不变：“公公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