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不想道歉。
她说的又没错,本来就是因为楚琉锦自己见识少,所以才认不出这东宫那些名贵花草的价值!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小姐只好不情不愿的赔罪:“……请王妃原谅我冒犯之罪。”
楚琉锦原本也没打算和她过不去,可看她这副怨恨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教她做人。
楚琉锦瞟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江小姐就算不愿道歉,也不必做出这副苦大愁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怎么着你了。”
“若不是你们自己重新提起,本王妃早就忘了你是谁。”
江小姐被她说得脸色阵青阵白,十分难看。
她满是委屈道:“王妃恕罪,我是诚心向王妃赔罪的,对,对不起。”
江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王妃,她是真的知错了。”
楚琉锦受不了她们这种类似道德绑架的行为,似笑非笑道:“江夫人这话差矣。”
“这是你们江家的姑娘,是对是错,自有你们江家自己管教。”
“难不成还要本王妃帮你们江家管教姑娘?”
江夫人被她怼得不知怎么回话,江小姐气得面皮发紫,看向楚琉锦的目光更加愤恨。
楚琉锦挑眉。
这位江小姐自己茶气冲天翻了车,居然还怨恨起她来?说破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连太子妃都怼了,难道还会在乎多怼江小姐一个?
楚琉锦道:“江小姐年纪轻轻就一脸苦相,就不怕折了福气?”
江夫人差点气晕过去。
楚琉锦居然说她闺女一脸苦相!这要是传出去,她家姑娘还怎么说亲?
谁家娶媳妇儿不想娶个福气好的?
江夫人大怒:“战王妃,就算小女刚刚说错了话,得罪了王妃,王妃也不用这般诅咒一个小姑娘。”
楚琉锦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这位江小姐看起来比本王妃年纪还大,这还是小姑娘?”
真不是楚琉锦嘴巴毒,本来原主也才十六岁,长相偏稚嫩,而这位江小姐估计是为了找个好夫婿的缘故,打扮往端庄娴淑方向走,美倒是美,就是生生把人给扮老了。
看起来,确实还不如楚琉锦年轻。
江小姐以前哪受过这种羞辱?先是被说一脸苦相,这会儿又被说年纪大,直接就气哭了。
江夫人也是气得直打抖,怒声道:“战王妃不要欺人太甚!我江家不是任由欺负的人家。”
“刚才之事,小女本也没有说错,之所以向将王妃赔礼道歉,无非是看战王妃的身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才主动礼让。”
“战王妃倒好,仗着身份压人,就不怕败坏战王爷的名声吗?”
江夫人一开口,江小姐自觉有了靠山,脑子一热就口不择言,疯狂输出道:“战王功劳卓绝,名声赦赦,怎么就娶了你这种人当王妃?你粗鄙野蛮,一无是处,怎么配得上战王?”
“战王的名声,都要被你拖累了!”
楚琉锦稀奇的看着她们母女,只觉得这江家人真是好没道理。
无论是刚才在太子妃面前出言无状暗讽她,还是在这东宫门口上前赔礼道歉,都是江家人主动凑上来的,又不是她让江家人这么干的?
怎么如今这会儿,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这江家人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楚琉锦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不还手的好脾气,她敢硬刚百里擎苍,敢让林珊和楚怜星吃大亏,更敢当面怼太子妃,还能怕这什么江家不成?
而且这江小姐自己送到她手里的把柄,简直不要太好用,不用白不用!
楚琉锦脸一沉,喝斥道:“放肆!”
“本王妃的婚事是皇上赐下的,皇上都说本王妃品貌端庄,温良敦厚,秀外慧中,堪为战王正妃,怎么到了江小姐嘴里,本王妃就成了粗鄙野蛮,一无是处?”
“江小姐是认为皇上眼瞎看错了人,自诩眼光比皇上还好?”
这话怎么敢认?这个说法要是在身上砸瓷实了,这不是欺君吗?
江小姐尖声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血口喷人!”
不止江小姐,就连江夫人的脸都白了,高声道:“皇上英明神武,金口玉言,我们江家向来遵从圣意,从未有过不敬之心。”
“战王妃就算对小女有意见,也不能这般强行污蔑她。”
楚琉锦冷笑:“本王妃要教训谁,还用得着污蔑?”
“江小姐且听好了,王爷的名声,是他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在边境用命拼回来的。”
“战神威名深得人心!可退敌军,可守疆土,若仅仅只是因为本王妃批评江小姐几句,就会受到影响,那未免就太不值了。”
“本王妃相信,大昭国的百姓不至于像江小姐一样不明事理,随随便便就看轻王爷。”
江小姐嘴唇发紫,差点闭过气去。
江夫人厉声道:“够了!”
“战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小女年纪……”她又想说那套年纪小的说辞,却在话要出口的那一瞬,想起楚琉锦说的“江小姐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大,”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江夫人把那句年纪小咽回去,换了种说法,道:“小女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的是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读的是《女诫》、《女则》,天真浪费,生性单纯,不比王妃从小见识多,行事周全。”
这是拐着弯的骂她从小在乡下长大,不学无术,牙尖嘴利。
楚琉锦“啧”的一声,道:“江夫人,本王妃虽然不愿意替你们江家管教姑娘,但有句话还是不得不说,你们江家对姑娘的教导可真不怎么样。”
“从小学的是《女诫》《女则》,还敢对本王妃大呼小叫,无品无级,就敢随便品评一品亲王妃。”
“要本王妃说,江小姐这《女诫》《女则》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读也罢。”
江夫人:“……”
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楚琉锦。
这若是个身份低下之人,她还能仗着身份压制,可偏偏就连身份都比她们母女高贵,一时间,竟只有挨骂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