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锦道:“王爷若不是不舍,又怎会黑着一张脸?”
那还不是被你气的!
百里擎苍心想,他是舍不得这些房区地区吗?他是气愤楚琉锦半点不识好!
百里擎苍被气笑了:“但凡王妃温婉贞静一些,本王也不至于被气成这样。”
楚琉锦正低着头,把书案上的房契地契仔细一张张看过去,有些契书因为叠在一起被挡住了,她还伸手整理一下,好让自己看清契书上的完整内容。
闻言头也不抬道:“这个锅本王妃可不背!”
“大昭战神,山崩于前不变色,那是这么容易被气到,在战场上早死了不知几百回。”
那能一样吗?
百里擎苍都不知道楚琉锦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偏偏楚琉锦还说:“小气就小气呗。”
“这么多房契地契,巨额财产,忽然间要送出去,换了我我也舍不得。”
“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王爷小气舍不得,这些东西,本王妃就不要了。”
她这会儿已经把书桌上的所有房契地契都看了个遍,却一张没拿,站直了身子对百里擎苍说道:“王爷若是有心补偿,就想办法早点让父皇同意你我合离。”
百里擎苍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拒绝送到面前的财富。
他看看楚琉锦,再看看铺满书案的房契地契,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楚琉锦在看向这些房契地契的时候两眼放光,十分喜爱。
百里擎苍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不要?”
楚琉锦坚定地说:“我不要!”
真正受到亏待的是原主而不是她。
原主已经烟消云散,她有能力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没有必要借着原主的名头要好处。
百里擎苍并不清楚楚琉锦心里的具体想法,不过经过这几次打交道,他倒是看出来了:楚琉锦正在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他的东西,楚琉锦都不想要。
百里擎苍异常恼怒,也不知道是觉得楚琉锦不识好人心,还是因为楚琉锦极力和他撇清关系。
百里擎苍满腔怒火无处发,最后把所有的气都出在安定侯府头上。
要不是安定侯府竟出幺蛾子,他何至于连东西都送不出去?
安定侯府的日子瞬间水深火热。
近一年来,百里擎苍虽然被皇帝和太子打压,被收缴了手里的兵权,便向圈养于京城,看上去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闲人。
可这些都只是表面。
大昭战神如果这么容易被制约,皇帝和太子也不至于对他如此忌惮。
安定侯还没有找到重新回去上朝的门路,侯府的生意忽然间全部受到重创。
似乎在一夜之间,合作方都不跟他合作了,上游断了进货来源,中游钱庄催债,就连下游铺面上的生意,也遭到同行打压。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安定侯府就能连老底都亏掉。
安定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当然是一点用都没有。
眼看好好商量不起作用,安定侯江威就想用侯府的权势压人,结果对方比他还豪横,让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要是不把安定侯府整破产,算对方输。
到了这个时候,安定侯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针对了,正好此时,一位跟他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也悄悄提醒他:“侯爷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安定侯恍然大悟,忽然就反应过来,这是百里擎苍出手了。
定是之前古董店掌柜和伙计不敬战王妃的行为得罪了战王,所以战王现在报复回来。
当然了,直到这个时候,安定候江威也不认为战王这么做是为了战王妃,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王爷的颜面罢了。
安定侯觉得,战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想要好处,只要挣足了面子和里子,这件事自然也就翻篇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定侯准备好厚礼,再次求见百里擎苍,向他赔罪。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百里擎苍根本没有见他,只让人给他留了一句话:“除了皇上赐下的宅子,和侯爷以及家眷身上穿的衣裳,安定侯府的其他所有东西,很快就不是侯爷的。”
“请侯爷回去早做打算。”
安定侯整个人都懵了,他感觉自己在打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百里擎苍真是太猖狂了!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他怎么就敢欺行霸市,如此霸道?
安定候府失魂落魄回到候府,还没坐定,江夫人就找来了,对他道:“老爷,不好了,外头要债的人来了。”
安定候:“???”
要债,要什么债?
面对安定候茫然的目光,江夫人期期艾艾道:“老爷,妾身也是被人骗了。”
“之前听人说做生意赚钱,妾身也想赚点银子,为老爷分忧,所以就入了点股。”
“谁能想到,那生意不但不赚,反而还亏了,连本金都亏进去了……”
江威打断她的话:“就算亏了本金,外债又是哪里来的?”
江夫人捂脸,心虚道:“那本金,那本金是妾身从外头花了高利借来的。”
对方原本也不急着催她的债,毕竟有候府在,倒也不怕江夫人跑了,偶尔还能以此借候府的名头用一用。
可是现在,眼看安定候府的生意全都要倒了,对方也急了,生怕鸡飞蛋打,所以急着上门催债。
安定候江威眼前一黑。
“老爷,老爷!快来人!老爷晕倒了,请大夫!”江夫人惊慌大喊,整个江家乱成一团。
江夫人的外债似乎成了压倒安定候府的最后一根稻草,加快了候府落败的速度。
安定候府很快就开始变卖产业。
到最后,果然除了一座御赐的府邸,家里连吃饭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得靠变卖女眷的首饰对付过日子。
可女眷的首饰能有多少?总有卖完的一天,候府一大家子人还不得饿死?
眼看一大家子没有了活路,江夫人倒是崛起了,怒而拍桌:“战王府欺人太甚,真欺我候府无人吗?”
安定候:“???”
不是,候府还有什么人,他这个一家之主怎么就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