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的人忽然发现百里擎苍的情绪不对，连带着整个王府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感受最明显的就是百里擎苍身边的人。
自从那天，百里擎苍去往京郊的庄子上见楚琉锦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
之前让人搬进楚琉锦宅子里的那些日常用品，百里擎苍第一时间让人去搬了回来。
而在这之前，他分明是说，如果楚琉锦实在不同意把那些东西留下，那就搬进隔壁庄子去，他到时候也要住过去。
结果现在一切都变了。
红香，绿玉两人什么都不敢说，就连走路呼吸都小心翼翼。
倒不是怕百里擎苍迁怒，实在是百里擎苍身边的气压太低，她们忍不住就会受到影响。
主子的事情她们不敢打听，更不敢规劝，但百里擎苍的情绪持续低迷，有时候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对着两个荷包也能发一整天的呆。
整个王府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偏偏入了冬以后，用不了多久就要过年，正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
王府邸下各处的产业，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要回京汇报情况，这些都需要百里擎苍出面。
卫子寅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劝百里擎苍：“王爷，各地的管事和大掌柜都已经陆陆续续来到京城，正等着王爷召见。”
百里擎苍沉默不语，也不知有没有把卫子寅的话听进去。
卫子寅继续说道：“今年因为王爷忽然回京，加上坊间又传出许多对王爷不利的传言，很多生意都受到影响，有些产业的收入直接锐减三成。”
“大掌柜和管事们都在等王爷拿主意。”
百里擎苍这个时候抬头，看着卫子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卫子寅，本王是认错了人，本王又没有认错人。”
“什么？！”卫子寅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人？王爷认错了谁？”
百里擎苍摇摇头。
楚琉锦的来历太过惊世骇俗，愿意告知于他，已经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他自然不可能再泄露出去。
满腹心事，竟无一人可诉说。
这几天，百里擎苍一直在想楚琉锦说的那些话，日夜不停的想，颠来倒去的想。
想来想去，百里擎苍总算把自己的思绪理清楚了。
他亏欠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他把楚琉锦当成原主，想要补偿楚琉锦，确实是认错了人。
可是，百里擎苍自己心里很清楚，让他一直关注的那个人，让他心里开始在意的那个人，并不是原主，而是现在这个楚琉锦。
所以，他想要接近楚琉锦，想要在她身边，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想离她近一点更近一点，都是因为她这个人。
百里擎苍这几天一直都在问自己，如果，楚琉锦不是楚琉锦，而是原主那样的性格，自己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被她吸引？
无论他怎么问，怎么剖析自己的内心，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所以从这一点上说，他一直追着楚琉锦不放，并没有认错人。
卫子寅被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吓到了，到底还是不顾身份的问了一句：“王爷，您到底怎么了？”
“您最近的精神有些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给您看看？”
百里擎苍还是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卫子寅觑了觑他的脸色，试探着说道：“要不，找王妃给您看一看？”
“王妃的医术那么好，肯定药到病除。”
百里擎苍冷冷看他一眼：“什么王妃？战王府现在哪来的王妃？”
“合离的圣旨都是你亲手接过来的，王福有没有王妃，你心里不清楚吗？”
卫子寅吓了一大跳。
这个称呼不是你默认王府里的人这么喊的吗？当时可是下了命令，也让府里的人把合离一事告诉王妃。
现在倒成了他的错了？
行吧，主子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卫子寅这下可算是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王爷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跟王妃吵架了。
说来也是，这世上，能左右王爷情绪的人不多，王妃绝对是其中一个。
卫子寅不怕死的继续试探：“王爷，您这是跟王妃吵架了？”
百里擎苍冷冷看他一眼：“恬噪！”
可是卫子寅分明感觉，百里擎苍虽然嘴上嫌弃他提起楚琉锦，实际上，却巴不得他多提几句楚琉锦。
别以为他没发现，当他提到王妃两个字的时候，王爷明显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听。
说其他事情的时候就没精打采，根本没听！
卫子寅自认自己是个好下属，要为主子分忧解难。
他索性先把正事放在一边，开始开解起百里擎苍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开解的，只要多说些王妃的好话就可以了。
卫子寅说道：“王爷，属下从小一直跟着您，后来更是跟着您一起上战场，虽然属下这么说有些不分尊卑，可是在属下心里，一直把您当成兄长敬重。”
“属下特别希望您高高兴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原本这些话也轮不到属下来说，太过僭越了，可如果属下不说，就没有人跟王爷说了。”
“王爷，属下不知道您和王妃闹了什么矛盾，可是王妃那么好，是天下第一明事理的人，您若是有什么苦衷就告诉王妃，王妃肯定能理解。”
“如果您和王妃之间有什么误会，那就把误会解释清楚，王妃肯定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如果，如果以上两点都不是，您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惹王妃生气了，那您就多哄哄她。”
“王爷，属下听说，姑娘家都是要哄的。”
“您多哄哄王妃，王妃就不生气了。”
百里擎苍被他左一句王妃，右一句王妃说的脑壳疼，呵斥道：“你还来劲了是吧？”
“你这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根本不当回事！”
“都跟你说了，不许再喊王妃！”
卫子寅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喊王妃喊什么？再说，那本来就是您的王妃啊？”
“难道王爷您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想要去其他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