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尧的举动瞒不过百里擎苍和楚琉锦。
这回都不用楚琉锦开口,百里擎苍先嫌弃道:“这办事手法也太粗糙了。”
他总觉得自己武艺高强,没什么问题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打两架。
可他却忘了,村庄和氏族,向来是最容易抱团的地方。
一旦整个村庄的村民们联合起来,他那点本事根本没用,要么大开杀戒逃出来,要么,被村民困在村子里,或者村民愚昧,暗中害了他性命也有可能。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杀害村民逃出来,便是他无故挑衅杀人,若是被村民暗害,就更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百里擎苍道:“若是朕早知道他出去长见识是这般长的,还不如把他关在宫里,再让他老老实实读十年书。”
楚琉锦也觉得百里擎苍言之有理:“还是我大意了。”
“总以为他被基因药剂激发过潜能,无论是体能还是智力都高于成年人,对他期望过高,殊不知他还不到四岁,且真正接触社会,不过几个月时间,无论心智多高,都会受身体本能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穿越的时候婴儿,也只能跟婴儿一样张嘴就哭,饿了也是哭,困了也是哭,因为身体器官没发育完全,不支持说话。
楚琉锦道:“幸好那县令不算昏庸,不然就凭尧儿打伤官差,这事就没这么容易善了。”
百里擎苍都要被气笑了:“阿锦真以为是那县令不计较放过他?”
“那是朕让人去警告了县令。”
“不然再不昏庸的官员,也不会放任手底下的官差被打伤不闻不问。”
“……”楚琉锦深吸口气:“这么做,会不会助长他的气馅?给他错误的想法,让他觉得这么处理事情的方法一点问题都没有?”
百里擎苍也快愁死了:“那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当真让他去坐牢。”
“大昭的太子殿下去坐牢,这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啊。”
楚琉锦:“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百里擎苍问道:“阿锦打算怎么办?”
楚琉锦:“……我也没想好。”
“我倒是想完全不管他,可他这么虎,要是吃了大亏,我也心疼啊。”
百里擎苍:“……”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说穿了,就是纵容他胡闹呗。
楚琉锦笑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就没有不闯祸 的,谁在这个年纪闯了祸都是要靠父母善后的。”
“我们尧儿虽然行事比较虎,可他到底是在做好事。”
“皇上,童年只有一次,只要了不做恶,不作歹,便让他随心所欲又如何?”
百里擎苍:“原来阿锦早存了这个主意,朕就说阿锦怎么如此放心让他出门长见识。”
楚琉锦道:“我只是想让他有个不一样的童年嘛。”
百里擎苍还能说什么?楚琉锦说得也没错,别的孩子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呢,他们儿子好歹已经知道除恶扬善了,除了手法粗暴,其他没毛病。
百里擎苍道:“朕再让人多看着他点。”
“大昭可就这么一个太子,万一磕着碰着了,是大昭的损失。”
他说得一本正经,让楚琉锦直笑,道:“那皇上就让人看紧了,别让太子殿下磕着碰着。”
百里尧是完全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顺利取得胜利,完全得益于他会投胎,有天下最有权势的父母,他只当自己本事大。
陈信的房子和田地还回来之后,就从村长家里搬回自己家了。
大石村的几个村民只过来做了不到一天的活,还是下田捉泥鳅,捉到的泥鳅还让他们带回去了,五十文工钱一文没少,几人都不好意思收。
“这太多了,我们也没干什么。”
“我们也没做什么,还拿了这么多泥鳅回去……”
“这,我们也没干到一天的活啊。”
百里尧老气横秋道:“先说好的工钱,给你们你们就收着呗。”
“你们也看见了,陈信哥哥请你们过来就不是来干活的,是来恶心人的,五十文工钱应得的。”
“下回再找你们来干活,可就没那么高的工钱了。”
几人目瞪口呆看着他,这小孩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陈信道:“你们先回去吧,以后若需要人手帮忙,我还去找你们。”
几人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好好,多谢东家。”
以后找不找他们干活再说,反正现在,五十文钱是赚到手了。
在他们大山村,有这五十文钱,一个月的油盐足够了。
因为陈信强势且快速的要回自己家的屋子和地,还让村长族长丢了职位,一时间,整个陈家村的人都有点怕他。
没看出来啊,这陈信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大能耐,村长和族长说撸就撸了,还让他们倒赔钱,这在陈家村可从没有过。
以前那些被村长、族长欺负的人,从来都是自认倒霉。
如今见此情景,都有些蠢蠢欲动,更有胆大的,上门去讨说法,说村长、族长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就去告官,也让村长、族长赔五两银子。
如今他们连村长、族长都不是了,又有县衙的人专门到陈家村走了一趟,让他们在村民面前的威望全无,更怕他们真的去告官,要赔更多银子,只好勉强赔了点钱,把事情掩盖过去。
他们的本意是息事宁人,可村子里曾受过欺负的不止一家两家,这个口子一开,大家看有人得到赔偿,立即一拥而上,全都要他们两个赔偿。
最终,村长和族长家里各卖了两亩地,才算让这些人消停下来,心里把陈信恨死了。
相比之下,陈信的日子就很好过了。
这个时节,地里其实没什么活,偶尔除除草,翻翻土,田里就更是不用管,他家里的也没养个家禽牲畜的,时间就很空,被百里尧闹着上山。
“陈信哥哥,地里没事,我们上山去打猎。”
陈信吓了一大跳,一口回绝:“不行!打猎太危险了,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