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着腰堵在一干年轻人面前。
下巴抬的高高的,好像一只要啄人的小鸡仔。
一身月白的衣裙,眉目殊丽,脸颊红红的,若三月桃花。
杏眼圆圆的瞪着人,别提多可爱了。
这群半大小子被她给萌化了。
有一个少年都没听清出秦端端吼的什么,戏谑道。
“哪来的小娘子,你家大人呢?”
封景一把挡住那人,眸光清寒无波,那人被看的浑身发凉,随即有些恼怒。
封景缓缓道:“小公子,这位是郡主殿下,不可无礼。”
那少年听清了,赶忙往后退了十几步,好像看到恶鬼似的。
天啊,天啊,他竟然敢摸秦端端那个霸王的头!差点手就没了吧!
他不禁感激的看了一眼封景。
秦端端哼了一声,故作娇蛮:“四皇子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不许欺负人!”
原来那香膏是秦端端给的,那必然不能买下了。
心里虽然遗憾,但能看到这个只有听闻,未曾谋面的亲戚,还长的这般好看,沈天行也是高兴的。
回去讲给两位祖母她们定然欢喜。
沈天下拱手笑道:“郡主,我沈天行好歹也是沈家人,虽然不成器,但也不会随意欺负别人。”
他心里又道,何况四皇子一看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秦端端听到了他的名字以后,却心神一震。
这就是沈天行?!
她上辈子听老沈相哀叹过无数回,要是沈天行不被、奸人蒙逼,他这个侄孙将是大周的肱骨能臣。
才能卓绝,却因为太过至情至性,遭遇不测,只落到了尸骨无存,连个正经坟墓都没有的下场。“原来是沈家哥哥,是端端莽撞了。”秦端端大大方方行礼.
“无碍,那香膏可是郡主买的,能告诉我是哪家铺子的吗?”
秦端端摇头:“那是我自己做的,目前还没有卖的。”
沈天行有些失望。
秦端端又道:“那香膏若是你想要的话,那端端也能送你的。”
封景看向了秦端端,眯起眸子。
“当真!”沈天行大喜,赶紧应下,“那就谢谢郡主了。”
秦端端试探:“可是自己用?这香膏最好得和主人的喜好。”
沈天下犹豫了一下道:“不是自己,是送人,她最喜欢芍药香气。”
其他少年立刻起哄。
“沈天行是动了思春了呀,看上哪家小姐了。”
“你不厚道啊,有了心上人都不跟我们说!”
沈天行笑骂:“胡说什么,去你们的,我送给家里的人不行啊。”
他笑是笑,可是表情隐隐苦涩。
秦端端顿时懂了。
怕是沈天行已经和那个女子纠缠在一起了。
几人在这里分别,只剩下封景和秦端端。
秦端端坐上马车,招呼封景上来,封景却动也不动。
秦端端疑惑:“怎么不上来,有何事吗?”
封景懒散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漫不经心:“无事,只是马车闷气,不想坐。”
秦端端心里警报顿时响了。
这是生气了,肯定是!
不会是因为刚刚她说要送别人香膏吃醋了把。
秦端端连忙跳下马车,招呼马车远点跟在后面,拉着封景拐入一个小巷子。
封景随她动作,只是被扯进来之后凉凉道:“郡主要说什么最好快点,秦相派来的人看着你呢,要是时间长了,我定然没好果子吃。”
狗男人!
这点小事就吃醋,还挤兑她。
封景吃醋了,秦端端能怎么办?
哄着呗。
她讨好的拉着封景,黏糊糊撒娇:“封景哥哥,你别生气嘛,我说要给沈公子送香膏不是为了让他在工部多多照应你么。”
这个理由让封景稍稍缓了那股郁气。
他声音低沉:“工部的事务有什么难的,我不用他照应,你用不着调香膏受累。”
秦端端悟了。
这是因为不想让她亲手做香膏。
知道症结,那毛就好顺了。
秦端端眉眼弯弯:“我让丫鬟照着方子做就行了,亲手调香膏,可不是谁都能让我秦端端这么伺候的。”
封景心中一动。
“你只给我调了?”
那倒不是,姑姑,还有哥哥们……她都备着了。
封景把她捞起来,抱进怀里,抚摸她脖颈,语气森森然:“还有谁?”这身上黑气冲天的,要是回答的不好,会不会把她咔嚓了。
但骗人更糟。
秦端端怯怯道:“就只有姑姑和哥哥们了,真的没有其他人。”
封景闭了闭眼,压抑心底疯狂涌动的占有欲。
秦端端和自己不一样。
她还有亲人,而他,孑然一身。
“走吧。”他放下秦端端,已经收敛了心神,那毕露的锋芒重归沉寂。
秦端端隐约觉得好像不是很对,但又没法改善,只能先揭过不提。
坐到了马车上,封景回想了秦端端的举动,倒是明白了什么。
“你如此殷勤,是打什么注意?”
“沈天下是外祖父二弟的孙子,虽然在外面名声不显,但是才华横溢。”
秦端端一顿,“而且他与治水修堤坝上很有天赋,肯定能帮你的。”
只有在这种能为百姓谋福祉的,才是他心中的肱骨能臣。
“我能应付。”封景淡淡道。
他眉眼低垂,马车的窗户斜斜的打进来一抹光,封景的侧脸有一种薄弱的少年感。
但秦端端深刻知道,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冷硬之人。
她握住封景的手,软声道:“封景哥哥,这件事情本就因我而起,端端怎能坐视不管。”
她低落道:而且……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扛。”
封景是暴君,但也是人,会流血,会死……
她未尽的话语虽不能说出。
但那微微颤抖的手,让封景心底发软。
他抿紧了唇,良久道:“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