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沉闷起来。
封景眸子含着幽暗的火光,好像冥土旁燃尽一切的地狱火焰,夹杂着滔天的戾气!
秦端端真的把他当作是封鹤!
所以,她亲吻的,主动依靠的人都是封鹤!
一时间,普陀寺中秦端端为了二皇子争风吃醋的传言陡然出现在封景脑海中。
他的耳边还又响起,那时和秦端端不欢而散的话语。
秦端端她说,她要一个自己喜欢也爱他的人。
所以封鹤,就是她选中的人吗?!
因为自己的无情之语,秦端端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放弃他,转而选择了别人!
封景的心突然的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撕=裂开来,一股从未有过的痛楚弥漫。
这在他的人生里是极其陌生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几乎毁了他的理智。
他的墨眸顿时染上了疯狂的杀意,若是有人能看见,必然会被那眼神里的戾气吓傻。
封景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在了秦端端的脖子上。
她的脖子很细,白=皙修长,很好看,也很脆弱,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封景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好像有异色闪动,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他折断这细=嫩的脖颈。
胆敢背叛他的人,还留着干嘛呢?
秦端端却浑然不知。
对于封景握住自己脆弱的脖子,她只是依恋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通红的脸颊难受的很,软软道:“好热啊,但是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说了这句,秦端端又低声啜泣,“好难受,我好难受……”
好像一只小兽,全身心的信赖自己的主人,亲昵的撒娇。
封景心口猛地传来剧痛,如刀割一般刺入心间。
只要想到,眼前这双莹润剔透的杏眸会在之后变得灰白,充满死气。
她明媚而甜美的笑容,只能是一片僵硬。
他竟然下不了手。
封景沸腾的血液,从狂涌逐渐冷却。
那隐隐的疯狂从他眼睛里散去。
封景声音喑哑道:“睡吧,睡完一切都好了。”
他按住秦端端的后颈,秦端端眼前一黑,顿时倒在他怀里。
封景抱着秦端端走出来,宴师躬身迎上,看到秦端端那异常的模样,即便他平常不太喜欢秦端端,也深深皱眉。
“皇帝对一个女子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禽=兽不如。”
封景却冷淡许多:“你是第一天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么,人都处理完了吗?”
“暗中监视的人都杀了,他们是死士,也问不出来,我便做主没留活口,只是……”
宴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次和那些人交手,却有种熟悉感,但因何而来,我还察觉不出。”
封景点头表示知道了,将秦端端递给宴师:“把秦小姐送去给皇后照看。”
宴师一愣。
封景对秦端端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上次普陀寺那个觊觎过秦小姐盗匪,被杀了还不算,后来封景让人挖出来剁成了肉泥喂狗。
按理说,安置秦端端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假手于人才对。
就这么一会儿态度怎么变了?
但封景威势日重,再加上宴师乐见其成,也没有多话,接过秦端端就离开了这里。
封景握了握拳。
眸中墨色不散。
他看着秦端端就会想起方才的事情,说不定就关不住内心的戾气,还不如暂时避开。
而这边封鹤完全没有察觉这一场大戏,开开心心的和秦言聊着。
秦言倒是一直心里记挂秦端端是出去了的,但她离开时间不长,不过柱香功夫。
再加上对秦端端的本事已有了解,倒也不太担心。
所以皇后派人来请秦言时。
秦言立刻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端端肯定出事了!
他再也没有拉拢二皇子的心情,连告辞都来不及,急匆匆的跟着传信的人走了。
二皇子封鹤摸不着头脑。
但秦言都走了,他留在外面也没有意思,只能回去宴会厅。
他一走进来,皇帝就骤然色变,几乎要开口质问。
但是看到那么多人,皇帝硬生生忍耐下来,跟敬酒的臣子敷衍了几句,抽身离开。
他一走,皇后眼里闪过冷光,吩咐了几句,也迅速离开。
帝后都突然走了。
这完全和以往的惯例不同。
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突然就冷淡了一些,一些人敏锐些,见状也纷纷告辞。
一直努力交际的漠北王王妃和慧雅郡主,还没能跟上京的贵族们多交流交流,就见宴会厅呼啦啦的走了一大半。
两人气的不行。
皇帝一出宴会厅,进了旁边的偏殿,便屏退了所有人。
“辰鼠!”
辰鼠的从房梁上翻身落下,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气的脸色发青,一脚踹过去:“狗奴才!你到底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二皇子还好端端的回来了!我不是让你给秦端端下药让她和二皇子,生米做成熟饭吗!”
“属下已将秦端端抓住,送=入点了春=香的房间,但是一出来就遭到了神秘势力攻击,他们都是好手,远远超过我们,属下手下的人全都死了。”辰鼠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他低头回话,“属下办事不利,愿以死谢罪!”
辰鼠说完这些,皇帝已经顾不得发怒了。
他此时也注意到了,辰鼠身上密布的伤痕,好几处都深可见骨。
一看就知道是一场恶战!
辰鼠和其他皇室暗卫的力量他是知道的,他们都被人阻拦,而且除了辰鼠,其他人都被杀了,这股阻截的人,又该多么的可怕!
皇宫之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神秘的势力!
皇帝越想越慌,一把揪住辰鼠的衣领:“他们是谁,到底是谁派来的!”
辰鼠咳嗽一声,艰难道:“属下不知,只是,他们明显是为了营救秦端端而来,属下认为,这股势力,不是秦家豢养,也跟秦家脱不了干系!”
皇帝丢开他,愤怒的把旁边的烛台扫落。
“秦家!又是秦家!这该死的东西,早知道我之前就不该跟那个贱人交易,让秦家做大!”
皇帝一口一个贱人,不停的咒骂。
跪在地上的辰鼠听着皇帝发狂的怒骂,眼中闪过厌恶和不屑。
但他依然深深低头,根本看不出异样,任凭皇帝不断发泄。
而皇后宫中也是炸开锅一样。
秦言赶到时,除了秦正一被瞒着,秦家其他人也过来了。
皇后冲进去看到秦端端脸红彤彤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宫人们一直在给她换冰冷敷额头。
她眼泪刷的留了下来,带着怒火和哀伤,恨恨看向宴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端端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