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合理秦正一的举动。
他确实就是毫不犹豫的因为别人的中伤,就立刻冲过来问罪秦端端。
秦正一不免心虚起来,软了神色:“端端……”
秦端端打断他,轻笑了一声,取下了右手腕的花朵手串。
上面赫然是一片红痕。
练字多的人都知道那是怎样造成的。
封景没有波动的神情骤然破碎,他皱起眉头,有了点懊恼。
秦正一看的更清楚,他这才注意到,秦端端手指有些微微的肿起来,拿毛笔的位置更是有些许破皮。
那红色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是如此的显眼,让秦正一登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秦正一不由得看了眼委顿在地上的秦巧巧。
他来的时候也问了秦巧巧,秦巧巧分明说看到秦端端和他人举止亲密的,所以他才问都不问就要惩罚秦端端。
封景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淡淡道:“水落石出,污蔑皇室是重罪,烦请秦大人,告之是那个贼人如此不要脸面,本殿定要将她严惩不贷!”封景却冷着脸。
秦端端哭泣的模样还有梦魇都令他心里莫名的恼火。
他低沉的声音寒如霜雪:“哭什么?”
“我以为我放下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我做不到。”秦端端还能清晰回想起噩梦里被秦正一不信任,斥骂的委屈和无助。
那等是非不分,为了面子连亲生女儿都随意诋毁的人有什么可惦记的。
封景心情越发的差了,以至于言语都恶劣起来。
他握住秦端端的下巴,让她抬着头:“你有高贵的出身,秦家其他人的宠爱,这般有利的局面,还能搞得如此狼狈,真是够蠢的。”
秦端端鼓起脸。
好气啊!
可是打不过他!
她自暴自弃喊道:“我就是蠢!就是什么都不会啊!”
她秦端端要是聪明,上辈子也不会搞的身败名裂,未婚夫婿被抢,还要做你这个暴君的金丝雀。
臭封景,就会欺负人!
秦端端越发气苦,实在难受的很,干脆扭头在封景手上狠狠的咬下去。
她没有留情,很快就印下一个深刻的牙印,带着血迹。
封景动都不动,仿佛遭殃的不是自己的手。
秦端端啃着啃着,发现封景没反应,放开一看,那牙印还留着血。
她有点讪讪道:“你怎么都不躲啊?”
“消气了?”封景瞥了眼牙印,似笑非笑。
都把封景咬成这样了,那还有气啊。
秦端端讨好的握住他的手,努力吹气:“呼,呼,不疼吧。”
封景拿开手,不让她吹:“既然放不下,那就去争取。”
“争取?”秦端端一愣,“怎么争取?”
封景微微有些无奈。
罢了,就当是回报玉人泪。
他封景并不想欠谁什么。
封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揽住秦端端的腰,手一挥,窗户就打开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穿着玄色衣袍,把秦端端抱在怀里,就像一只轻灵的燕子,沿着屋檐飞了出去。
偌大的皇宫里,巡逻的侍卫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封景和秦端端的举动。
秦端端被封景抱着在宫殿屋顶腾挪,感受着夜晚的清风拂面,如果不是被捂着嘴,早就叫出来了。
奔行了好一会儿,封景才带着秦端端在一个极高的建筑上停下来。
这是一个高塔样的建筑,他们就站在塔尖上,位置不过方寸,稍微移动一下就要掉下去似的。
这里是钦天监观星台。
秦端端往旁边看了一眼,不由得感觉一阵晕眩和害怕。
“我心烦时,就会来这里,看看我要的东西,要取得的目标,所有的烦恼自然就消散了。”
封景淡淡道。
秦端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是整个皇城,灯火通明,浩然庞大,里面的来往走动的人跟蚂蚁一样小。
她心中一跳。
原来封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夺取皇位的想法了。
封景看向她,墨眸漆黑,不带什么情绪:“世间万物,都可以夺取,只看你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
“那我……该怎么做?”秦端端望向无垠的远方,十分迷茫。
“秦正一出身清流世间,迂腐,爱面子,和你母亲的结合实际是丢了他此生最大的脸面。”封景唇边勾起一抹讽笑,“秦家靠你母亲的势力展露头角,与他毫无关系于是他心里自卑,便更加反感你母亲带来的一切。”
封景的话如尖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一切。
秦端端也从迷雾中清醒。
原来如此。
母亲在世时,秦府和和睦睦,看似完美。
但母亲一走,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娶了新夫人,改了秦家所有的规矩,甚至对她也是大不一样。
甚至宠爱秦巧巧这个侄女胜过于自己亲生女儿。
封景微微俯下身体,双手搭在秦端端身侧,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耳边嗓音低沉,宛如鬼魅的诱惑:“只要你给他带来面子,他就会喜欢你,宠爱你,成为一个好父亲。”
封景期待秦端端的回答。
这块洁白香甜的奶糕会如何做呢?
是从此厌弃她浅薄的生父?还是为了弥补遗憾,不择手段的夺取?
把白纸染成墨黑,也是十分有趣的。
夜风凛然,更显凉薄。
秦端端沉默了一会儿,软软道:“那夺取你的宠爱,我要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