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各处的大内侍卫们听令,虎视眈眈的接近封景。
封景恍若未闻,在周围厌恶鄙夷的目光中毫无惊慌害怕的意思。
而他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打扮的人,却用一种隐隐带着痴迷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易容的小太监正是叶红霜假扮的。
三皇子突然发作封景,都是被白若引=诱,事先设好的陷阱罢了。
白若给了他一些所谓扳倒封景的证据,其实处处都有破绽。
而现在这个破绽早就被她告知了封景。
封景当即决定将计就计,任由三皇子攀咬。
她跟着封景进来,就是为了看着封景拿出关键证据,反败为胜,将三皇子置于死地。
而献计献策的自己,给封景扫平障碍的大功臣,定然会在主上心里更进一步。
叶红霜几乎有些兴奋的看着这一幕。等着封景出手。
主上经过今日,一定能明白秦端端不过是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废物。只有自己才是最该陪伴在主上身边的人。
心里阴暗的想着这些,叶红霜又带着不屑的视线,扫向对面的秦端端。
却在看清秦端端的举动时,陡然一僵。
在这样严肃的时刻,秦端端却蓦然站了起来,花瓣似的粉唇露出毫不掩饰的讽刺笑容:“三皇子,你为了陷害四皇子,编出这么大个谎言,还搞出这许多的把戏,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秦端端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安静至极的广场上,却响彻每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秦端端。
她是疯了吗?!
以往再如何任性胡闹,有秦家撑腰,秦端端最终都会无事。
可是这次可是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大事情,作为一个帝王一个男人,这就是皇帝的逆鳞,绝对不可以触碰!
秦端端简直愚蠢到了好笑的程度。
因为太过无脑和好笑,被质疑的三皇子都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秦端端。
他本来是忌惮同时对付秦家和封景会生出什么意外,结果秦端端还主动把秦家拖下水,可真是厉害啊 。
三皇子古怪道:“秦端端,这种时候,你还为了封景出头?你可真是情深意重。”
他眼珠转了转,又冷笑道:“皇后娘娘方才出声阻拦,秦家嫡女又强行出头,父皇,不是儿臣乱说话,只是莫非秦家也在里面参与了什么?”
这话一出,广场内又是一阵喧哗。
皇帝的脸色阵白阵红,显然是气的狠了。
“秦家怎么生了这么个混世魔王,惨了惨了,此等事件,秦家势力再强都讨不了好,等着被皇上清扫吧!”
那人虽然在说秦家惨,却是幸灾乐祸的低声笑着。
“就是,就是,秦端端这种祸胎,就该生出来就掐死,幸亏我家没这种祸害。”
奚落和讽刺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端端依然淡定的目视三皇子,没有分毫动摇。
而她身旁的秦言竟然也沉默着,没有阻止。
叶红霜看着这些,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秦端端,好像是真的知道什么,不是没有依仗。
她心里有点慌乱,如果这个秦端端出手帮主上扳回来了局面,那岂不是自己的功劳都要被抢走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甚至答应了许多条件,和白若联合才设下的局!
叶红霜忍不住踏前一步,想要自己阻止。
封景一双凤眸原本定定的看着秦端端的身影,此时,骤然回身,冰冷的注视了叶红霜一瞬。
那凤眸里的冷漠和无情,好像一把尖刀,狠厉的插=入叶红霜的心底。
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在封景没有发话之前,她敢作出任何行动都是僭越。
而封景,绝不容许僭越的人存在。
叶红霜只感觉全身发凉,无力的低下头,眸中满是苦涩和怨恨。主上竟然制止了自己,而要把这么重要的局面交给秦端端那种废物么?
心好像炸开一般。
为什么!他这么无情!
秦端端站出来,自然是有底气的。
虽然重生之后,很多事情改变了许多。
但是三皇子陷害封景的这个手段,倒还是一点没变。
上辈子,这个怀孕的女子和所谓封景母妃的贴身侍女,都是出现过的。
那时,封景自己拿出了证据,洗清了冤屈。
可是,皇帝包庇三皇子,竟然只是罚了他三月禁足。
而封景几乎被怨杀,只不过是得了几分金银珠宝的安抚。
秦端端就是知道,自己出面,三皇子一定会脱秦家下水,她要让三皇子今日,不可翻身!
场中所有人的心念变化,都是在须臾之间,高台上,陡然传来皇帝愤怒至极的暴喝:“秦端端!你如此任性妄为!藐视皇家,真当有秦家作保,朕就不敢杀你吗?!”
广场一片死寂。
这是皇帝第一次,这么清晰而明显的表现出对秦家和对秦家保护秦端端不满。
显然,要是今日没有合理的解释,秦家要倒大霉。
秦端端款款走出,她背脊笔直,好似一株与风中摇曳的淡雅青莲。
高洁,柔韧,充满了矜贵之气。
秦端端仰头看向高台,脖颈修长如同高飞的天鹅,悠然道:“陛下,若是让虚假的证据和证人,冤枉了四皇子的清白,那才是真正的藐视皇家,臣女恳请陛下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她虽然仰视前方,可那不卑不亢的姿态,却好像和皇帝站在平等的位置。
可无形的气度,让那些鄙夷嘲笑的视线倏忽间少了许多。
大家甚至一时间被她的镇定搞得有点迟疑起来。
难道,那个证据,真的有假?
而三皇子却是陡然色变。
虽然他不相信秦端端有什么办法帮助封景翻盘,但是这个贱人,确实有时候邪门的很,再加上秦家……
他当即道:“父皇!秦端端历来和封景交好,此时她不过是妖言惑众,想要帮助封景那杂=种脱罪而已,您不可相信,速速将封景打入天牢才是!”
秦端端似笑非笑盯着他:“三皇子,你何必如此害怕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