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看向谢升平，见她不说话，呵向魏振，“你敢伤太后分毫，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魏振也知不管此事因何而起，赵太后绝对不能因为公主不救而死。
公主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若是背上个弑母的名声，这辈子的执政生涯就断送了。
魏振大吼，“都滚出去，我要——”
话音被赫然出现的白光打断。
余味、多金看瞬间消失，而后出现在魏振跟前，长刀指着他脖颈的谢升平，都是呆住。
这身法，这身手！
谢升平哼笑：“你一个阉人，也敢与我斗！”
忽而，多金嘶吼声音而起：“公主小心！”
只见赵太后手中赫然出现一把匕首，笔直地朝着谢升平而去。
“李宝书，你去死吧！”
赵太后大吼。
魏振放开赵太后，赵太后朝着谢升平从上去。
谢升平早就料到这二人是狼狈为奸，对着赵太后已留心防范，她摁住赵太后的手腕，眼底都是杀意。
好啊，你杀李宝书！
李宝书对你一直忍，万事都给你扫尾，你却要将她杀了！
赵太后却是拿出了吃奶的劲，用力摁住她的肩头，全身气力要将手中刀柄送到她申请，直接将谢升嗯到了地上。
地上有碎片没入肩胛骨，谢升平吃疼地松了下手。
狗苍天，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同一边！
赵太后举起匕首朝着谢升平心口重重而去。
多金奋力而去，“不要伤公主！”她直接用双手去匕首狠狠握住匕首，嘶吼起来，“太后，你不能伤公主！”
上一次，就是因为她没有跟着，所以让公主遇刺，这一次，绝对的不能！
血迹滴落在谢升平鼻梁，他看着弱小但拼尽全力护她的多金，心中有柔软被拨动。
赵太后呸：“狗婢女，滚开！”
多金铆足气力握住要被抽走的匕首。
不能，不能让公主出事，绝对不能！
谢升平抬手掐住赵太后脖颈一个翻身将她摁在地上，多金连滚带爬过去夺走被赵太后用力捏着手中匕首，见她不肯松手，狠狠咬上她的手背，终于将匕首夺走。
多金要奋力丢开地动作一顿，又将匕首握在手中，跪在地上背过身，刀尖对着外，抿白了唇看周围。
清脆的巴掌声彻响。
是谢升平一巴掌送上赵太后的脸。
谢升平双手狠狠掐住赵太后的脖颈，巴掌朝着她脸上一掌比一掌用力地抡上去。
“杀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杀我！”
李宝书哪里对不起你的，你说啊！你怎么敢的！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啊！”
你现在所有的荣耀，不是李珏书给的，是大内的人畏惧李宝书，才给你的尊敬。
“和我动刀子，你是脑子被狗啃了吗！杀我！我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谢升平打完又不解恨，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一寸寸用力。
“杀我，杀我，哈哈哈，你居然想要杀我”
赵太后被掐得呼不过气，狠狠去扯谢升平的手，见她不松手，指甲狠狠抠她的手背。
这些小疼对谢升平而言不足为惧，她呲目，“说啊，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比后宫嫔妃都幸运得了儿子，是太后了！是整个皇后最金贵的女子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说啊，你说啊！”
赵太后呼吸越来越薄弱，多金吓得去扯谢升平，“公主，公主不可以！”
公主弑母绝对不是小事！
谁都可以杀赵太后，唯独不能是公主！
谢升平手被抓开，赵太后奋力推开她，剧烈咳嗽缓过气，怒着眸子“你不应该死吗？”
她反手一巴掌丢到谢升平脸上，将她推开自己爬起来站定，狠狠呸了一声。
“你就是应该死！你说当时你弟弟怎么没让你死在那池子里面！还让你活了过来，你这个全京城都厌恶的女人，活着恶心谁！”
被推倒开的谢升平满心怒意随着这句话，脑袋轰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瘫坐在地上，眼泪几乎马上夺眶而出，她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弟弟，什么池子，什么活着！
赵太后看谢升平错愕的神情，哈哈大笑，指着谢升平鼻尖。
“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你的刺杀，是你的弟弟不服你送给你的吗？哈哈哈哈，李宝书，你看看，你最心疼的弟弟，都要杀了你！”
谢升平脑子轰然一疼，紧跟着心口剧烈收缩起来。
她挣扎地站起来，双手狠狠扯着赵太后衣襟，几乎癫狂，“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你说谁要杀我？李珏书？他杀我？你知道离间我与他的姐弟情谊，有什么下场吗？”
赵太后笑出眼泪，“哈哈哈，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亏得我还以为，你不大张旗鼓地找了，是因为已经知道是谁，已经不计较了，原来是知道啊？”
“李宝书，没人希望你活着，可是没人想背负杀死你的罪名，到底你执政这些年，除开对着谢升平多有片偏心，任何政务都处置得极好，可是，你是女子啊，女子怎么能够站在金銮殿呢！”
“你只是辅政，却事事都要你弟弟听你的，你弟弟可是皇帝，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怎么没有死了，你说说那页，你怎么没有淹死在那水里的！”
谢升平眼底满是震撼，她丢开赵太后，侧身看被余味摁跪在地上的魏振。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李珏书对李宝书下手这件事，这个大内有多少人知道！
魏振讥讽：“既然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藏着了，还有谁知道，这宫中有外头多少眼睛，这一张嘴知道了，便是无数张嘴知晓了，自然外面也多得是人知道！”
“不过都是当做皇家家事，不多说罢了，再则，公主就算死了，只要陛下还活着，大宜就不会乱的。”
“公主，你看看你现在这样，陛下怎么会不害怕啊，你是女子，妄想染指朝纲，陛下杀你不是应该吗？”
赵太后哈哈大笑，“李宝书，你早晚都是要死的，你这些的所作所为，这朝堂没人会容忍你活下去的，你弟弟再过几年，最想除掉的就是你！”
多金被谢升平震惊滴泪珠儿的模样吓得慌乱，“公主，公主你不要——”
谢升平恨意的眸子噙着泪盯着赵太后，她慢慢挺直背脊，捏紧了手指。
赵太后大笑，指着被余味摁住的魏振，对着谢升平癫狂般的大叫。
“你以为你能查到吗，你还想要找证据，找人，都被他们收拾干净了，除开你，大内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你是谁退下去的！”
“他们都在看戏呢，都知道你会被杀呢！”
“谢升平，连着你亲弟弟都忍不了了，你不去死，还在这里做什么？”
多金心疼公主，对着赵太后不顾尊卑地大吼，“太后你不要说了，我们家公主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女儿，这种女儿哪里是我能得到了，大义灭亲，胳膊腿朝外拐！”赵太后跑上前，指着谢升平鼻梁骨，“你就应该死了，你死了，朝堂就安稳了！”
谢升平被推得踉跄，她看魏振，“你还知道什么？”
魏振就是笑，余味一脚踹上去：“说话！”
谢升平退后两步，“将他压下去，不要伤其性命。”
赵太后去伸手去推谢升平，“你就应该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你有什么脸活在这里！”
多金将谢升平护着。
谢升平只觉心口疼得呼吸都艰难。
却是忽而听着唔的一声，挡在她跟前的多金赫然睁大了眸子。
“多金？”
多金背脊被簪子没入。
赵太后扯出簪子，疯狂朝着多金背脊捅。
谢升平瞪大了眸，反应的动作被多金用力地拥抱阻止。
多金用自己包裹住谢升平，嘴角溢出血，她艰难地开口，“多金，多金要一直保护公主，多金不会有事了，多金，多金还没有看到公主生娃娃呢……”
赵太后被侍卫脱开，抓着簪子砸到谢升平脑袋，“你看看，你看看你活着要害死多少人！你死了，大家都安宁太平了！”
谢升平抱住多金，抚过她背脊的手都是鲜血。
“不会有事的。”她安抚多金。
多金疼的灵台模糊，看谢升平被簪子打落的额发，适才握到的已经满是血的手努力去碰。
谢升平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侧。
多金手指轻轻动，将散落的发归顺到谢升平耳后。
“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谢升平软声，“睡吧，睡醒了就好了，我不会有事。”
多金都未听完，脑袋一耷，昏迷了过去。
谢升平让侍卫带着多金去安全地方，起身看了赵太后一眼，朝着殿外去。
看要跟来的人，谢升平挥挥手，表示她要自己呆一呆。
外面随着突起的爆炸，几处明火的出现让大内太监宫女各处逃命，谢升平的出现并未让人安定，反而将她彻彻底底的无视。
谢升平走出寿康殿，望向四周起火的大内，脑子内莫名疼的离开。
无数她没有听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包裹其中。
——“公主，你是女子，这些事情交给我们这些朝臣来就好！”
——“公主，你是女子，怎么能同男子争执这些事！”
——“祭祀这种事，公主怎么能来呢，即便陛下身子不爽利，也可以让重臣代，这哪里有公主去祭拜列祖列宗的！”
密密麻麻对李宝书讥讽挖苦的话冲上脑门，谢升平疼地捂住脑袋，连着眼前都不清晰。
“公主。”
谢升平感觉肩头被搂住，侧眸间，江浙忧心的神情撞入她的眼中。
江浙将她搂住，“公主莫怕，不过是有心之人放火欲引发人心之乱。”
谢升平越发看不清江浙，只觉得脑子疼涨，心口痛得她无法呼吸。
而后她眼底一花，彻底晕厥了过去。
这是……
谢升平忽而睁开眼，四周漆黑，天上只有孤月高悬，她骤然觉得一冷，环顾四周，眸光一怔。
是芙蕖池，是她重新感知到人间的那个芙蕖池。
一草一木都是她当年所见，因为太非遗所以，太惊骇，所以，她难得将那一夜的所有都记得清楚非常。
她怎么会在这里？
谢升平借着月华看向湖面，这是她自己的脸。
她不解之时，耳边就传来嘈杂声音。
只见穿着华丽宫裙的李宝书，正将李珏书朝着芙蕖池旁边拉拽。
李珏书几次要丢开李宝书的都，都被她重新拽住。
谢升平见着李宝书的瞬间，几乎就冲了上去，“李宝书！”
却是被拉拽的两姐弟直接从身体穿过去。
谢升平摸着自己，只觉得惊异，扭头去看两姐弟。
李宝书、李珏书站在芙蕖池边激烈争吵。
李宝书狠戳李珏书脑袋，一贯平和的神情透着滚滚火气，“李珏书，谁让你用我的名义深夜召见江浙入宫的？你多大了，还玩这种手段？三岁孩童都比你有脑子？”
谢升平疑惑。
她仰头看月亮，又看说教弟弟的李宝书。
这是，这是属于李宝书的记忆？
李珏书打开李宝书的手，推她肩头，将她推得一个踉跄。
谢升平吓得惊声，“小心点！”她冲上前想要把李宝书拉得离水边远一点，奈何如同水中捞月，怎么都碰不到她，伸过去的手一次次从她胳膊穿过。
李珏书也愤愤地对着李宝书吼起来。
“我是皇帝，要想做什么都可以，倒是姐姐不应该同我说说，为何我用皇帝名义不能让江浙听话，只要用姐姐你的名义，你看，江浙都不问何事，就要进来！”
李宝书压低声音，“我深夜叫江浙如大内，传出去，江浙的名声怎么办，谢升平在前线知晓会如何想，李珏书，你混账！现在你给我亲自去宫门候着，把江浙请回去！”
谢升平听着对话，果然如江浙当日说得一样，他是因为李宝书深夜召见，想着李宝书素日不会如此出格，必然是有塌天大事，来不及确定真假，便着急入宫了。
这就是一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