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面前的男人，陈善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此刻不要出声是最好。
要是她再出声，陈善善觉得可能没有好下场。
想了想，细小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就是手机里我和戴茜的聊天记录那样，就我和她聊到郑楚阳嘛。”
见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还在遮遮掩掩，言倦直接道，“那为什么不给我知道？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善善被言倦一语中的，语滞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说。
尽管她嘴上一直说没有什么，而且心里也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但是总感觉当着言倦的面，似乎还是有点别扭。
还没等陈善善开口，言倦先一步说，“郑楚阳应该不简单吧？”
“啊？”陈善善还没懂言倦的话，但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男人，怎么一说还直接说到中心。
陈善善眼睛往上看了看，还在想该怎么用缓和般解释，下一秒他又继续，似带着咬牙切齿般道：“你别告诉我，郑楚阳就是你以前和我说的，你之前喜欢过的那个人？恩？”
陈善善没想到言倦这么聪明，直接把她的嘴里的欲言又止给听出来了。
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
言倦脸黑了黑，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一直瞒我的原因？恩？”
刚说出来，言倦也不过是抱着试探着的想法，没想到还真被他一语中的，一猜一个准。
从一开始看到陈善善手机里的信息，言倦就顿时感觉到不对劲，只不过心底的异样，以及隔着一层层的屏幕，让他只能抓住一个尾巴。
通过观察陈善善一步步的欲言又止，言倦才敢一步步确定。
只不过越想到这个事情，言倦心里的坠陷越往下坠。
陈善善见他都已经猜出来了，点点头，平静道，“对，我没说也是想着没有什么事，就没和你说。”
言倦闻言，挑了挑了眉毛，“没什么？为什么不说？”
没想到言倦会问出这个问题，陈善善愣了愣。
陈善善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以靠口才吃饭的律师，竟然被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程序员给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撑着脸道，“我想着都过去了，特意提起，好像是我怎么一样。我们俩自从毕业后都没有联系，也没有特意说出来的必要。”
言倦脸色越发冷了下去，撇撇嘴道，“反正只有你清楚，你说的都对。”
陈善善：“真的没有！我和他都没有什么。”
陈善善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然而更多的是完全不知道身旁的男人怎么就一脸追究着问的样子。
那句话结束，车内的空气一直冷凝着。
等车子开到陈善善家楼下，言倦依旧一言不发。
陈善善见言倦不说话，先把安全带解开，门刚推开，旁边的男人先一步说着，“我送你回去。”
闻言，陈善善点点头，说了句，“好。”
两个人走在小区楼下的小路，陈善善突然发现自己和言倦之间的气氛，竟然已经很久没有沉静。
陈善善经过楼下的小区的垃圾桶，秋意慢慢地浸透路边的树叶，风时不时一阵阵地吹过，留下一片片枯黄的树叶，堆落在石子路边。
脚时不时一踢从树上掉落的树叶，无聊地踢来踢去。
“你和郑楚阳的事情，还没说清。”
言倦淡淡而又别扭的声音，其中还暗含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醋意。
陈善善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没有结束，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她的视线刚转回去，言倦反而把刚扭过头的视线转移，避开她。
陈善善见此，心里还有点好奇，继续往言倦旁边探了探。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躲了？”
言倦眼神滞了滞，支支吾吾，最后冷着脸欲盖弥彰道，“没什么，被风迷了眼睛，躲了一下。”
陈善善闻言，佯装明白，长长地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显然陈善善的这一句话，并没有成功安慰到他，反而是认为她话头就要结束。
“恩？”
陈善善见言倦的眼神投过来，笑了笑，微微弯腰，用手撑着脸道，“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在车上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言倦垂下视线，继续道，“那为什么不给我知道？”
陈善善微微一笑，“我不是想着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特意和你提起来，好像是我在炫耀似的。”
言倦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柔柔的风包裹着两个人。
“说起来，谈恋爱这件事，我比起你，确实是有点吃亏。”
男人的口吻充满着委屈，以及淡淡的不满。看着陈善善的眼神，仿佛是一个负心汉一般，辜负了正在苦苦等待她的花季少男。
“啊？？”
陈善善对言倦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之前喜欢过一个人，我第一次喜欢人，可是你。”
言倦黝黑的眼眸，清冷的眉眼盯着陈善善，犹如一个苦主。
说完，言倦撇开了眼神，盯着街边不远处的未名风景。
不远处的场景，一群群人热闹非凡，或是笑着挽着手和自己的朋友亲戚来来往往，或是带着孩子跑来跑去，找个空隙和旁边的人聊着。
陈善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言倦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来，“你都特意避开我，不想和我谈这件事情，着实是让心里有点受伤。”
言倦的口吻有些委屈，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犹如雕刻般的光影，增添几分刻画感，明暗交替之间，显得些许寂寥。
脸上蕴含着浓浓的暗示以为，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直接打在脸上了。
这还是自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言倦头一回表现出如此受伤的表情。
陈善善顿时有点慌，心里想着补救的措施。
手往上一拉，轻轻而又带着力度握着言倦的外套衣袖。
“我也不是特意避开你的，只是想着反正事情都解决了，我也不想给你多增添烦恼。况且我和郑楚阳都是多少年的事情，要不是今天我们俩碰到，我都把这件事情忘记的差不多。”
听到陈善善辩解的声音，男人的身体动都不动，脸依旧往外扭着，毫不在意。
陈善善眼睛偷偷地观察某人平静的脸庞，又继续道。
“况且人家都结婚了，这件事情也算是我年少轻狂不懂情，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况且你不是一向对自己十分自信吗？怎么？这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陈善善睨着眼，探头往外看，悄悄地观察他的神色。
男人听到陈善善说自信的话，轻轻地嗤了一声。
“我再怎么自信，也抵不过某人的有心隐瞒。”
陈善善看着自己头上的一项项罪名，有些无可奈何，挠了挠头。
怎么事情发展得和自己一开始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和戴茜信誓旦旦地说，言倦绝对不会把自己和郑楚阳之间的小事，完完整整地放在心上。
结果打脸来得这么快，不仅放在心上，还揪着不放。
陈善善握着手里的包，面部苦恼，想着该好好地哄这个男人。
等待着某人主动投诚的言倦，见自己说完话，身后就没有声音。
仗着自己身高天然的高度，静静地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陈善善正用手撑着脸，头微微往下低，脸上懊恼的表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浓密的短发在微风中被吹乱，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
言倦冷漠而又平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陈善善的脸被光影盖住，看不清表情。
等再次抬起，一张完整的笑脸重新出现，“想好了。我保证！保证下次有类似的事情，绝对不再犯！绝对绝对地坦白。”
边说着，陈善善边用余光瞄对面的男人，摆出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对面的人脸色稍稍变好，不过这轻轻微微的一个保证显然没有让对面的男人放下心。
陈善善又继续说，“这次真的是意外！况且我都和你在一起了！喜欢的肯定是你，对不对？？恩？”
边说着，陈善善用手挽住言倦的手，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做安抚意味。
见男人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陈善善开始挑着好话说，“况且，我挑的男朋友肯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其他的人我都看不上眼。”
陈善善说学逗唱的怪调，把言倦故意冷上去的脸，给融化了些许。
显然，陈善善感受到了言倦的微微软化，“是吧，是吧。”
边说着，她的头靠在言倦的臂膀，嘴上的口吻不断软化。
经过陈善善软刀子般的磨着石头，再强硬地石头都要被磨化了。
言倦低头看着，语气十分微妙道，“陈善善，你要是下次再给我遮遮掩掩，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事。”
男人严厉的口吻，埋着头的陈善善，往里躲了躲。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男人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过之不及。
经过刚刚一番的小波折，两个人又重新抬步往里走。
秋季的夜色总是格外明朗，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天空画布，增添几分静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