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
沈莹送白嘉平到楼下,把准备好的文件交到他的手中。
白嘉平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抱了抱她,“别担心,今晚会非常顺利的。”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沈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从白嘉平回来后,她的心总是悬在嗓子眼似的,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这些资料都是她亲手准备的,也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要成功了之后便继续推进。
沈莹也知道,只有走好每一步不出错,最后成功的就是他们。
白嘉平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不要多想,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
看着白嘉平上了后座离开,沈莹在楼下站了好久才上楼。
给许静安发了消息,告诉她已经出发。
随即也收到了回复:闻德也在路上。
海嘉酒店五楼靠窗的包厢里。
白嘉平已经到了,面前放着文件袋静静地等着。
转头看向窗外,霓虹灯闪烁。
那些灯光照着他的眼睛愈发的闪亮夺目。
隐约听见了外面的走廊有脚步声,收回目光看着门口。
随着包厢的门打开,约莫六十岁左右的精神男人站在门口,此人正是闻德。
白嘉平站起身,客气的微笑着看他。
闻德也在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他们早就听说过彼此,却从未见过一次。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不是最后一次。
各自的助理留在了外面,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白嘉平给他面前的水杯里添了些热水,开门见山的说:“闻德闻总,初次见面,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
说着,把面前的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这里头的东西,我希望您好好地看看,看完之后再说话也不迟。”
闻德微微靠着椅背,目光从白嘉平的脸上转移到那个文件袋。
没有着急打开,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包雪茄。
抽出两根,要递给白嘉平。
“抱歉,我不会抽。”他拒绝了。
闻德自己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始终都没有动那个文件袋。
白嘉平也不知道,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抽雪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闻德手中的雪茄已经燃烧一半。
他出门前,许静安曾和他谈话一个小时。
闻德也是在商场里经历过风浪的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
可是在和许静安独处的那一个小时里,是他有史以来最煎熬的。
兴许是真的上了年纪的原因,看人看事都不如从前了。
现在,看到眼前这个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才发现,曾经的曾经都是过去了。
闻德大约已经猜到了这里面是什么。
等手中的雪茄差不多了之后,搁在一边拿起文件袋颠了颠。
“哟,还挺沉的。”
“那当然,给闻总准备的资料那必须全面。”白嘉平说着笑了一声,“也要多亏我的太太,是她准备的。”
闻德也跟着笑了,“最近我的太太和你家那位走的很近啊。”
“女人嘛,多接触也是正常。”
“你说的没错,毕竟你女儿在我太太入股的幼儿园,有接触也是正常的。”
白嘉平点点头,示意他,“闻总确定不看看,别到时候后悔了。”
闻德笑了笑,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
两人都在等,具体等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白嘉平看着时间,一眨眼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答应过沈莹,最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回去,现在时间已经超了。
“真是抱歉闻总。”白嘉平起身,“我答应我太太准时回家,既然您还没想好要看,那就好好地想一想。”
白嘉平轻轻的整理好西装,走到他旁边。
闻德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那。
“不过我想提醒闻总一声。”白嘉平忽然压低了些声音,“时间越是拖延对你越是不利。”
“年轻人,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了。”
白嘉平笑了一声,“倒也不是我说话太满,是好意提醒,因为在不久之前,贵公司的袁彬袁先生曾找到我的太太,和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尤为印象深刻。”
闻德也好气了,“是什么?”
“他说,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扳倒宏亚。”
说完后,两个人同时笑了。
闻德笑的是,他的确有这个信心。
而白嘉平笑的是有些人只会自不量力。
“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您。”白嘉平慢悠悠的说着,凑近他耳边,“我才是那个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搞垮您的正锌集团的人。”
闻德仿佛不相信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白嘉平的脸上只有一层淡淡的微笑,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眼神对视,白嘉平的阅历抵不过闻德,却也不甘示弱。
“一晚上我都尊称一声您,因为您在商场上是前辈,岁数也比我年长,但是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白嘉平勾起唇角,“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已经过了您的年代了。”
“我奉劝一句,还是看看吧。”白嘉平从口袋拿出名片放在他手边,“恭候您的电话。”
说完,扬长而去。
白嘉平并没有直接回家,坐在车里给沈莹打了个电话。
接通的第一时间,沈莹紧张的问:“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吧。”白嘉平朝着窗外看去,包厢的灯还亮着,也没见闻德出来,应该在看了。
“那就好。”
白嘉平听见她的声音,也愉悦了一些,“我亲自出马你还担心?”
“我不是担心你搞不定,是担心闻德对你有什么别的举动。”
“那倒不至于。”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嘉平大致估算时间,“五分钟后可以出发。”
挂了电话,白嘉平继续静静地等待着。
那份文件里,除了闻德和许静安的检查报告之外,还有两份很重要的东西。
一份是袁彬和相诚私立医院的关系证明。
张洪哲是闻德公司的人,和许静安也颇为熟悉。
他们之所以这么信任这家私立医院的原因也是因为都是自己人,加上又是合伙人的关系,所以常年都是在这家医院检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袁彬也是合伙人之一。
那些报告都做了虚假证明。
第二份才是最致命的,是正锌集团的漏洞。
五分钟时间到,白嘉平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