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已经到了过年。
每年的年三十,赵美珍一家三口都会来沈家一起吃团圆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沈彦海和莫修杰两个男人都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父母也走得早。
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两家人就说好了,要在一起过年才不冷清。
年二十七的时候,就派人去乡下把赵正业接了过来。
年三十的一早。
沈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便看见外面的庭院中,赵正业和沈彦海以及莫修杰围在桌子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远远地看了眼,赵正业和沈彦海穿的有些单薄。
如今丰城已经入冬,外面还是有些凉意的。
“阿姨,他们的外套在哪儿呢?”沈莹叫住了一个经过的保姆问。
“我这就帮您去拿。”
很快,两件深色厚重的外套便拿了过来。
沈莹走到凉亭处,把外套给俩人披上,还不忘数落他们:“你们真是的,都已经零下的温度了,还穿着毛衣坐在外头,不怕感冒吗?”
“冷什么?”赵正业头也没抬的说,“你看看这个棋,都快急死了。”
沈彦海笑着抬头看他一眼,又看看沈莹说道:“爸,认输不丢人。”
“谁说我认输了?”赵正业一脸的不服气,再次看了看棋局,终于走了下一步,十分的满意。
不过是一瞬间,棋局就发生了变化。
沈莹也看不明白,给他们穿好衣服之后,就吩咐庭院中的保姆,煮点姜汤预备着。
这几个人在外面吹冷风,别大过年的再搞得感冒了。
这一系列的细微举动都被莫修杰看在眼中,笑着和沈彦海说:“姐夫,你们家莹莹真是长大了呀,都晓得关心人了。”
“过了年也不小了,再不长大等到什么时候?”
沈彦海说到这里,走了下一步棋。
这下又轮到赵正业犯难了。
看着俩人在聊天,也不着急走棋。
看着远处的沈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觉得她长大了不少,比以前懂事了。”
“是呀,多亏了您有个好外孙女婿!”莫修杰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赵正业就等着他的这句话,眯起眼睛笑着,“那当然!”
“不过今天怎么没见到嘉平啊?”莫修杰感到奇怪。
沈彦海解释:“他过年值班,听说一大早就被医院电话给叫走了,年夜饭估计也回不来。”
“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也没注意到面前的棋局,不过是说话的片刻功夫。
等沈彦海再看的时候,发现了有些许的不同。
“爸!”沈彦海无奈的喊着,“您怎么又趁着我不注意偷换棋子啊?”
“我可没有,你别赖我啊。”赵正业傲娇的扭过头否认,“你又没证据,凭什么说是我?”
沈彦海叹气,“真是拿您没办法,你这换了也没用啊。”
说着,走了一步直接将了他一手。
“哎,不对,不是这样的……”
沈莹站在厨房门口都听见了凉亭里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在那为了几颗棋子吵得不可开交。
她知道不是真的吵架,但这场景怎么那么像小孩子呢?
“妈。”沈莹看着里头在忙着年夜饭的赵月彤,“张婆婆今年没来吗?”
“没有啊,我们去接你外公的时候,还特意去问了,她今年回儿子家过年,估计年后才回去吧。”
“原来是这样。”
看她一直在忙着,放下手机也过去帮忙。
赵月彤瞧着她身上白色的外套,将她推到旁边,“你就别来了,去和彤彤聊天去。”
“嘿嘿,我主要是想看看给白医生做的菜怎么样了。”沈莹不好意思的笑了。
赵月彤宠溺的眼神看她,“知道啦,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那我走了啊。”
路过凉亭的时候,凑过去瞄了两眼,还是没看的明白。
不过沈彦海成为了观战,莫修杰和赵正业开始对局。
回到客厅,莫彤正在沙发上玩手机。
“姐,你干啥去了?”
“去厨房转了一下。”沈莹在她旁边坐下,想起上次她问的那些事,轻轻地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试探的问,“现在工作怎么样啊?”
“挺好的呀,公司还给我配了助理。”莫彤乖巧的回答。
“那不错呀。”沈莹思忖片刻,还是问了那句想问的话,“上次你跟我说喜欢的男孩怎么样了?”
莫彤的表情怔了一下,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池尔已经给了明确的答复,之后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
而莫彤也不知道该给他发点什么,聊天记录截止到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了。
“是不是努力了之后还是不行?”沈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问。
莫彤点点头,垂下眼眸有些难过。
沈莹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明努力也不一定有结果,但我们依然要做一个优秀的人。”
“嗯,表姐你说的没错。”
沈莹还想和她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默默地咽了回去。
莫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晚上的年夜饭,沈莹在家随便吃了点,和外公长辈们说了一些祝福话之后,就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保温饭盒去了医院。
轻车熟路的到了办公室,却没见到人。
正好碰见一个路过的护士,叫住了她,“请问一下白医生在哪?”
“他在手术室呢,今天已经第四台手术了。”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四台手术那是什么概念!岂不是要站在手术台上好几个小时么?
沈莹连忙赶去了手术室门口,看着正亮着红灯的三个字,默默地在长椅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情如同病人家属一般的紧张。
终于在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沈莹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白嘉平。
他看见了沈莹,先和病人家属沟通了事情后,才朝着她走过去。
“白医生!”沈莹看见了他疲倦的脸庞,赶紧扶着他的胳膊,轻声问:“累了吧?”
“有点。”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