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端坐在那等着她开口。
徐思佳咬着嘴唇没有着急开口，她也知道躲不过去，如果如实交代的话，这份工作还能做下去，就是不知道沈莹会对她做什么处置。
看到她的犹豫，沈莹稍稍调整了姿势说：“我也不是公司什么大领导，不能处置你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会和她说什么。”
“你负责程延的工作是我安排的，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给你有用的消息，甚至也不知道我到底谈了哪些合作给他。”
说到这里，沈莹顿了顿，“所以秦亦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名气涨上来，一个合作也没能截胡，我说的对么？”
“还有她……”
沈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中了徐思佳的心里。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张了张嘴，颤抖的问：“你……你怎么会……”
她简直不敢相信，沈莹竟然全都知道！
而且说得内容几乎和秦亦瑶告诉她的分毫不差，怎么可能呢！
“我和秦亦瑶都是好多年的旧相识了，她会搞什么我还不清楚？从前我不过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管，现在她明目张胆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沈莹平静的看着她，“我从小就见过许多商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一点小把戏我还不放在眼里，所以你也不用惊讶。”
“我……”徐思佳此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回想之前她和秦亦瑶私底下说的那些话，还觉得沈莹是个傻瓜，实际上她们才是那个最傻的。
“叫你来也不会把你怎样，你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在某些时候稍微配合一下就好。”沈莹说。
徐思佳明白了，这是让她当中间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徐思佳不情愿的问。
沈莹单手托着下巴，对着她眨了眨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就凭你很需要这份工作呀。”
一句话，让徐思佳无话可说。
果然不管在哪边她都是被拿捏的那个人。
“还要提醒你，在我这儿做事可不像她那边，千万别耍小动作。”沈莹说完又躺了下来，“出去把门关上。”
听见关门声，休息室里剩下她一个人。
黑暗中，沈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忽然间想到了以前跟着沈彦海出去应酬的时候，看着他在那些内心阴暗的商人之间觥筹交错。
那时候她就想着，以后千万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就是换了场合吧，从她选择进入这个圈子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翻了个身，看到外面闪过去的身影。
沈莹认得，那是乔月。
*
傍晚，沈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外公明天要回乡下去了。
原本想拒绝，听见外公要走了又答应了下来。
还好晚上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应酬，让小陈过去应付一下就好。
乔月正好听见了，试探的问：“姐，我能和陈姐一块儿过去吗？”
话音落下，小陈和沈莹同时看着她。
上次沈莹外出和伍彬聊事情的时候，她也问了同样的话，这次又来。
“是……不方便吗？”乔月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尴尬的笑了笑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想去就去吧，反正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沈莹没再拒绝，关照小陈，“晚上要辛苦你照顾乔月了。”
小陈从她的眼神中明白了，点头答应，“放心吧姐。”
下班前安排好后续的工作后，沈莹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走到门口碰见了回来的程延，很是诧异，“你这个点不回去休息来公司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了。”程延等着旁边的人进了电梯后才说，“徐思佳的问题解决了？”
沈莹进了另一个没人的电梯里，点点头，“差不多了吧，反正她以后还负责你的事情，正常工作就好。”
“嘿嘿，姐，你是不是要夸夸我呀？”程延冲着她灿烂的笑着，在暗示什么。
关于徐思佳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却同时防范着，又在同一天对她进行了谈话。
或许，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沟通，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够明白。
沈莹还记得最开始看见程延的时候，就有种直觉，他不是普通人，大概这就是同类人共同的嗅觉，也是她把徐思佳安排给他的原因。
“好，夸夸你。”沈莹笑着摸摸他的头敷衍。
程延不高兴的噘嘴，“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好糊弄啊。”
“那你说吧，要什么奖励啊？”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两人从里面出来直奔着停车场过去。
程延想了想，“奖励嘛就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缺，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沈莹到了车旁开了车门。
“你就别生姐夫的气了好不好？”程延带着撒娇的口吻，轻轻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沈莹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他。
以前她是觉得程延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是个有些小聪明的，所以对他的事情都比较放心。
现在看来，他的小聪明不止这一点。
沈莹自认为她今天到公司之后所有的表现都没有什么异常，但程延却细微的发现了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而且，也只有他知道沈莹的私事，联想到了白嘉平。
“你呀！”沈莹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把小聪明收一收，谁准许你过问经纪人的私生活了？”
“姐，我是关心你嘛。”程延委屈的捂着额头，“生气会变老的。”
“知道了，赶紧回去休息，下次再这样我就给你多安排点工作！”
沈莹上了车，隔着车窗还吓唬他。
程延哦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车上。
吩咐司机回去，拿出手机给白嘉平发了个消息，写着：【求安慰QAQ！】
然而，信息仿佛石沉大海般的没有回应。
到了沈宅门口。
沈莹刚停好车下来，白嘉平的车也到了。
看到他，沈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正要进门，白嘉平叫了她一声。
“干嘛？”沈莹可记仇了，看到他就想到早上的事情，火气也上来了。
白嘉平拿着文件递给她，顺手挽着她的肩膀，“知道你关心外公的身体状况，特意把检查报告带过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