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从相框里抽出来的照片放在台灯下观摩,是一家三口,夫妻中间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左脸上浅色的痣,和熟悉的眉眼,让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江泛。他穿着一身看起来昂贵的运动套装和气定神闲的父母气质相似。他笑得很甜,与往日里的职业假笑截然不同,多了儿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江入海?”母亲把一碗梨汤放在我的桌子上。
“你这照片哪来的?”
“你认识这个人吗?”
“江入海啊,一个有钱人,给咱们村捐过款。表彰大会的时候见到过”。
江泛竟然是江入海的孩子,江泛中学时丧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们知道他原先家境很富裕,但他富裕的程度远超过我的设想。
“那江入海的妻子呢?”
“唉,他捐款的时候,说是为了给去世的老婆祈福。也是可怜呐”。
母亲说完,下意识地看向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亲。她很庆幸父亲还在我们的身边。
“你还记得借钱给我的公司同事吗?”。
“你不是死活不告诉是谁吗?”。母亲从我是墙角搬了个椅子,饶有兴趣地坐在我旁边。
“其实借钱给我的,就是我的前老板,那个男明星”。
“哎呀!”母亲吓得坐起来,然后脸上都是懊悔。
“我可真该死,我还天天埋怨他引来这么多人骚扰咱们家。”。
我向母亲解释了他退圈,人们找不到他,所以才来找我。母亲感叹他年纪轻轻地就退圈了,开始担心起他以后的生计。
“江泛是江入海的独子”。
“那就不奇怪了,父亲就是个大善人,孩子也这么心善。咱可得快点筹钱还给他,这小伙子可真可怜”。
我看时机到了,就将之后要去找江泛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母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为我准备行李。
我的第一站,在法国南部,我和他一起在这里度假过。我在西西里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准备先去曾经江泛住过的庄园打听一下。之后,我将游玩欧洲各个景区,打听一下有没有民宿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信息时代找一个人不必像现在这样艰难,但交给我这个任务的人显然不想打草惊蛇。
我坐在阳台的茶几旁,打开江泛遗留下的回忆录。至于他藏在酒室的日记本,看起来很厚,一时半会看不完。打开他人的私人日记也让我有一点罪恶感。
江泛的回忆录只写了几个大事件,没有详细的描述。我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启为他而行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