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从抿着唇“嗯”了声。
唐晶晶破涕为笑。
她单手擦掉眼角的泪珠,认真的看着郑云从的眼睛:“云从,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些,可看到你为了我们的孩子,对伤害他的人追究到底,我真高兴。”
“郑老夫人一直不喜欢我,我真怕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成了一个爹不疼奶不爱的可怜虫。有时候,我甚至想着不要让他到这个世上来受苦。”
“现在看到你为了他声张正义和公平,严惩罪魁祸首,我能感到,你是在乎这个孩子的。”
低下头,她满脸慈爱的抚摸小腹。
“宝宝,看到爸爸为你做的这些,你也高兴吧?”
顺着她的手掌,郑云从的视线也落在了那隆起的小腹上,眼前一晃,忽然浮出来廖予诺同样鼓起的小腹……
她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连续三天,廖予诺每天都去警察局探望弟弟,可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廖玉龙在医院伤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而受害者不肯撤诉不肯和解,我们只能继续按照流程调查,你再求我们也是没用的。”
又一次被警察严正拒绝后,廖予诺道了一声“谢谢”,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警察局,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一片迷茫。
这几天,廖予诺联系了那两个保镖,还有之前的保镖公司试图找回那些拍下来的录音和证据。
可惜……
保镖公司把收取的保镖费用全款退回。
而两个保镖的电话也销号,再也联系不上。
廖予诺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找不到门路,只能反复到警察局了解案情进展,同时也试图找到一些证据证明廖玉龙当时是正当防卫。
可惜,始终一无所获。
律师陪她走出警局后,回头看了眼门头上的警徽标志,提着黑色的公文包,无奈的叹气:“廖小姐,这个案子,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廖予诺听着他疲惫的声音,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真的没有一点点办法吗?”
她不肯死心。
“廖小姐,我们手中没有任何的有利证据。”
律师在几天前受雇后,便全力收集各种证据,可目前掌握的证据都不利,“对方是孕妇,她还提供了伤情鉴定。”
“当时你弟弟廖玉龙冲进病房时,刚好外面的摄像头将他抬脚飞踹的画面录进去了……证据确凿!”
画面——
听着这个词,廖予诺只觉得浑身无力。
警察在取证的时候,发现医院走廊上的摄像头正好录入了廖玉龙冲进门,又抬脚飞踹的画面。
可偏偏,唐晶晶持刀伤她的画面却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
“真是不公平啊。”
廖予诺心一抽一抽的疼。
为什么她被伤害的证据消失了,只留下唐晶晶被踢的“证据”?
明明她才是无辜被算计的人,到头来她却成了罪魁祸首?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
律师好心将她送去酒店后,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多虑,便离开了。
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廖予诺一抬起头来,就好像看见了那两个保镖保护她的那些日子。
他们的身影,几乎遍布整个房间。
短短几月的相处,她对这两个保镖早已熟悉和信任。
可他们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背刺?
想得头痛欲裂,廖予诺疲惫极了,只能蜷缩在沙发上暂时小睡。直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门铃,才将睡梦中的她惊醒。
门外的门铃声响了最后一声。
廖予诺睁开惺忪的眼,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虽然思索着自己并未叫酒店服务,廖予诺还是缓缓的从沙发起来,拖着酸疼的身体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
“是谁……”
刚拉开门,廖予诺抬头看过去时,却只见门口空荡荡的。
人呢?
她奇怪的探头出去,视线扫过走廊,仍是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一阵穿堂风吹过。
廖予诺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该不会是……脏东西吧?
想到这,廖予诺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慌忙就要关上门。可视线无意中的一瞥,却愣住了,缓缓的停在了地上——
一个小小的纸条静静躺在门口的地毯上。
这是什么?
廖予诺鬼使神差,弯腰将那张纸片捡起来。
警惕的目光扫过了走廊后,她一推,将门关上。
手里捏着那张纸片,廖予诺回到客厅后,将纸片放在了桌上,对着灯光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眼里露出失望之色。
白色的纸片正反面都是一样。
一个字都没有。
“谁的恶作剧?”
廖予诺失望的将纸片扔开。
神神秘秘的弄出一张纸片放在门口,结果,什么也没有!
去浴室洗了个澡,廖予诺穿着浴袍走出来,双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客厅准备烧一壶水时,忽然看见桌上放着的一个打火机。
她原本要拿水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来。
这个打火机,是那个女保镖的。
女保镖说,看似平平无奇的打火机,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女保镖还说,要传递机密消息时,可以用隐性墨水在纸上写字,当用火苗一燎,字迹就会浮现……
廖予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放下杯子,她顺手抓起了打火机,从桌上捡起那片白色的纸片。
“啪”打火机一响。
一丛火苗燃起来。
廖予诺眼里映出那簇燃烧的火苗,两根手指捏着那个白色的纸片,轻轻的在火苗上滑过。
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纸片,屏住了呼吸。
一下。
又一下。
白色的纸片上忽然浮出了隐隐的字迹。
有了!
廖予诺激动地将纸片拿到眼底,只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在上面浮出来:
【有人设套。背景很深。小心。】
她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十个字,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女保镖的字体,鼻尖忍不住一酸,紧紧的握住了这张薄薄的纸片。
那天发生的一幕幕重新从脑海中浮出来——
当时她给女保镖打电话,无法接通,后来给男保镖打电话,对方接了,可回想起来,语气有点奇怪。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对方背景太强了,连两个保镖连同背后的公司也被控制住了。
收拾好心情,廖予诺缓缓吐出一口气。
又反复检查纸张,确认没有别的信息,才用打火机点燃了纸条,阅后即焚,将碎屑扔到马桶里冲走了。
如果对方的背景深不可测。
那她就要想想从别的地方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