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砰!”的一声!
车子迎面撞来的瞬间,她头脑霎时空白。下意识的朝着郑云从看去,见他正要打方向盘,想也不想就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郑云从。
两车相撞之际,重大的冲击让她五脏六腑几乎翻涌出来,剧烈的疼痛后更是陷入昏迷,一躺就是五年。
那一幕的冲击给廖予诺留下了心理阴影。
廖予诺后来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克服对车子的恐惧。
然而……
此时此刻。
靠在驾驶位的郑云从讥诮的目光看向她,勾唇嘲讽道:“还是说,你打算拖延时间?”
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廖予诺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情莫名悲哀。
看吧,失去记忆的郑云从将那天的事故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她带着关于两人的记忆所有,孤身一人陷在那些过往的回忆中。
廖予诺闭了闭眼:“好,我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廖予诺实在疲于和他起争执,在他审视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子。
刚一坐下,廖予诺抬抬下巴:“开车。”
郑云从正要开车的动作顿住,偏头,眼神略带不满的看着坐在身旁的女人——这女人,是把他当司机呢。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廖予诺,脚下一点,车速飙升,在轰鸣中驶向民政局。
廖予诺苍白了一张脸,手指用力的抓住安全带。
郑云从将车速飙到最高,大手握住方向盘游刃有余的穿行。余光扫向身侧,滑过她紧张到僵直的身体后,才稍微有了一丝报复的快 感。
正要收回余光的瞬间,忽然在她颤抖的手指顿了顿。
郑云从收敛笑意,抿紧了薄唇。
车速不知何时降下来。
廖予诺紧绷着的神经放松,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远远的就是民政局了。
车子刚一停靠在路边,身旁就是男人冷淡的声线。
“下车。”
“啊?哦,好。”
或许刚才受了惊吓,廖予诺手脚仍然有些僵硬。郑云从目光扫过她不自然的手,唇角抿直,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脚步却已经绕过了车头,拉开车门。
“还行吗?”郑云从弯下腰看进去,贴近的距离,让他一眼便看到了女人白 皙皮肤上细密的汗珠。
他的眼神顿了顿,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懊恼。
早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刚才就不吓她了。
也不知怎么的,以前被廖予诺纠缠着不肯离开时,他明明很讨厌被人用婚姻捆绑的感觉。可现在这女人想跟他划清界限,他却莫名的生气。
甚至,忍不住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在他略走神的时候,廖予诺早已经下了车走出几步,回头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皱眉催促了一句:“郑先生,你还走不走了?”
郑云从被她的声音唤醒,眼神幽深复杂:“走吧。”
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纵然心情复杂,可他离婚的决心不会动摇!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走完流程,办事员便将两本新出炉的离婚证递出。
从民政局走出来,廖予诺捏着那本薄薄的离婚证,被头顶刺目的阳光晃了晃,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五年前结婚那日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一样的灿烂阳光,一样的时间,可目的却截然相反。
按下心尖的酸涩,廖予诺在心里告诉自己:结束了。从今往后,她和郑云从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以前的种种就当是一场梦!
站在路边的廖一诺,拿出了手机准备叫一辆网约车。
却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快速的跑过。
她的手肘被撞击了一下,手一抖——
“啪嗒!”
掌心刚解锁的手机就这么落在地上。
待到她看向那个肇事者,对方却根本没注意这茬,早已经跑远了。廖予诺只能认命的蹲下来,将手机重新捡起来。或许今天真是她的倒霉日吧。
刚一拿起手机,廖一诺看清屏幕的瞬间,脸上就是一阵无语——
屏幕上原本只有一道裂痕。
现在,却已经爬满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覆盖了整个屏幕。
刚才那一撞,让本就脆弱的屏幕彻底报废了!
“噗嗤!”
头顶忽然响起了男人的一声嗤笑。
看着面前忽然冒出的一双皮鞋,廖予诺的视线顺着那双长腿往上,一寸寸往上看,直至对上了郑云从那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眼。
男人若有若无勾起的唇角更是刺目!
廖予诺冷绷着脸,稍稍收紧了手指握紧掌心的电话,便站起来打算离开。或许是刚才蹲的太久,刚一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酸麻的双腿发软。
她身体摇摇晃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幸好旁边一只胳膊及时伸出来一搂,廖予诺头脑的眩晕散去后,却发现自己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她后背就是一僵——
这是郑云从!!
“还想在我怀里待多久?”
头顶落下一声嗤笑,将脑子仍陷入一片空白的廖予诺拉回了现实。她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几乎是手足无措的从他怀里脱离,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茫然。
刚才的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在意料之外。
直到抬头撞进男人幽深的眼眸,廖予诺才瞬间清醒了。
“抱歉,我……不小心。”
她咬着下唇,低声说了句抱歉。
“不小心?”郑云从扫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细细咀嚼这个词,似乎是在掂量这话有几分真假。要是在离婚之前廖予诺这么投怀送抱,他当然可以断言是这个女人试图勾引他。
至于现在……
感受着口袋中刚出炉的那本离婚证,郑云从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是停留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带着些许轻蔑的讥讽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发现死缠烂打不管用,所以……换成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廖予诺微愣了一秒,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怀疑她还没死心,故意松口离婚,然后再试图重新勾引他是吧?
这狗男人脸可真大!
冷着一张脸,廖予诺扭头只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弯腰捡起又一次落在地上的手机。
刚才的一摔,那部本就不堪重负的手机,屏幕彻底布满了裂纹。
按下开机键,仍是一片漆黑。
这手机是彻底坏了!
廖予诺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