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这手机早就摔坏了。
“这位小姐,这手机已经彻底摔坏了,屏幕都裂成这样……修不了。”
半个小时后,廖予诺在附近的手机维修店内,听着店员无奈的声音。
放在柜台上的电话,屏幕碎成了密密的蜘蛛网。
任谁看到,都知道报废了。
廖予诺只能苦笑。
那时候为了让郑云从恢复记忆,她特意找到了当年在车祸中幸存的手机,试图用里面的聊天、通话记录、照片证明她和郑云从的感情。
可惜,郑云从连一眼都不肯看。
而现在,这部手机也彻底报废了。
或许也是预示着她和郑云从彻底断掉的缘分吧。
“能帮我把手机里面的东西导出来吗?那些东西……我想留作纪念。”
“这……要花点时间。这样,你下周过来取。”
廖予诺和店员约好了时间后,预付了维修的定金。又在店里买了一部便宜的二手智能机暂时用,卡里的钱顿时又少了。
走出店门,街上喧闹的声音传进耳朵,廖予诺忽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沉睡在医院的那几年,后来她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还动不了。每天,她只能听着护士、医生进进出出,听着病房内的仪器滴滴声,却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那时候,她急切的想知道郑云从的安危,哪怕成了植物人也不能安心。
谁能想到,等她能睁眼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昔日的恋人身边已经多了一个解语花……
返回酒店后。
廖予诺给廖玉龙和的廖雨琪都说了自己出院的事情,正要联系姜其霏的时候,对方恰好也拨来电话。
“予诺,我有个朋友正好在画廊工作,他们正要招一个懂画的人做讲解。”姜其霏声音透出激动,“我想着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这工作轻松,适合你。”
“画廊内也有公用的画室,平时你也能自己画画,内部员工免费提供画具呢!”
各方面的待遇、条件都不错,廖予诺听完也很满意。
第二天一早,她按照姜其霏给的地址到了画廊,看到门口的“博艺”两个大字。
廖予诺穿着一袭白色棉质长裙,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起来一个简单的发髻,用浅蓝色的丝带扎起。
按了按包里放着的连夜制作的个人履历,深吸一口气,提起脚步走了进去。
“你就是廖予诺……五年前在ARC大赛获得第一名,是你?”
面试她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漂亮女人,身上一袭配色大胆的印花长裙,波浪卷发妩媚的披在一侧肩上,歪头朝她瞥一眼,妩媚的桃花眼风情万种。
廖予诺听得ARC大赛的瞬间,眼神有一瞬的失落。
当年她也曾在万众瞩目中登上荣誉台,一场车祸毁了她的爱情,也毁了她引以为傲的事业。
五年的时间,画坛人才辈出。
即便她曾经拿到过大赛一等奖,现在,也没人记得了。
“……是。”
廖予诺黯淡着双眼,低低应了声。
“嗯,不错,就你了。”
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是简短的几分钟面试,对方就敲定了这份工作。廖予诺签下合约的时候,尚且不太敢相信,直到有人带着她熟悉画廊的工作,她才觉得一切真实起来。
工作时间是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一周三天,其余时间自行支配。
廖予诺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思忖重新捡起画笔。
五年的昏迷,她的手指远不及从前灵活,想要恢复从前的笔触,需要大量的练习时间。
正当她思索的时候,不知不觉到了画室门口。
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私人画室。
“Lily姐说给你安排一间私人画室,这是钥匙。”
掌心被放了一枚钥匙,廖予诺愣了一下:“给我安排的?”
“对,以后这间画室就归你一个人用了。需要任何画具、原料都可以申请采购……不过有一点要记住:画室内的东西,包括你的作品,不可以随意带出去。除非经过Lily姐和经理的同意,这些会写在合同里。”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头,廖予诺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画廊的待遇这么好。要知道画具、原料等非常烧钱,要是她画得勤、用的原料稍好些,花费几乎都能超过原定的工资。
她紧紧的握着那枚钥匙,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激动之下,她没注意那几句话。
等到画室的使用合同送到面前时,廖予诺拿起笔毫不犹豫的签下了名字!
现在她太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去拾起画技,这无疑是瞌睡送上枕头,完全是为她打造的。
工作顺利的解决之后,廖予诺很快在画廊附近找到了一间小公寓。
房租是最便宜的,屋内破旧,但好在设备齐全。花了半天的时间清理完毕,廖予诺又去二手市场淘了几件家具放进去,便快速从酒店搬出来。
没办法,酒店的房费就是烧钱!
晚上,廖予诺去买了几个小菜,放在桌上算是乔迁宴了。
廖玉龙帮她搬了几件家具后,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背心,坐在桌边拿起了筷子,就一顿猛吃了起来。在工地辛苦了一天,他急着赶过来,还没顾得上吃饭。
“味道还行,可惜不如你做的。”
廖玉龙塞满了嘴,不忘挑剔。
“我倒是想,可惜我这个手……”廖予诺低头,手上还缠着纱布,隐隐能感觉到疼。她无奈的牵扯唇角,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好不了,只能将就了。”
廖玉龙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如鲠在喉:“姐,对不起,我、我……”
看着廖予诺包裹着纱布的手,他满脸愧疚。那天在医院失手砸了一下,他只是气急了想教训郑云从,却没想到,姐姐竟然毫不犹豫的替那个男人挡住!
廖予诺叹了气,把碗筷放下。
“你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家人,用不着每次都跟我说对不起。”
顿了下,她释然的说道,“无论如何,事情算是解决了,我有了工作,你也安定下来,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话虽这么说,廖予诺眉眼间还是染上了一层低落。
平白消失的五年,她失去了一切,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廖玉龙闷闷的应了一声,埋头吃着饭,眼睛却不知想到什么,隐隐闪烁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