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从黑眸露出几分嘲讽,可是想到廖予诺费尽心机引起他的注意,唇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只是看向苏清扬时,目光中就多了些怜悯。
“那个女人的心思全放在我身上,至于你,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
“听我一句劝,为了这种心机深沉、爱慕虚荣的女人破坏郑、苏两家的关系,还有我跟你多年的情分,不值得!”
……
公寓内,廖予诺看着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仍不见苏清扬上楼来。
正当她准备去窗口看一看情况时,手机“叮”的一声,跳出一条推送消息。
是此前关注的比赛动态。如今所有参赛作品均已提交,在官方平台上进行公示和大众投票。想到自己那幅毁掉的画作,廖予诺自嘲的摇摇头,正要划掉那条推送。
却不料,手指恰好按下,将整个页面打开了。
参赛作品出现在眼前,廖予诺还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一看,就停不下来。
划过了十几幅画,这些参赛作品良莠不齐,仅有几幅作品还算不错。
纵然已经死心了,可廖予诺看着那些画作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想:如果她的那幅画没有毁掉,在这次比赛中拿个奖应该不是问题,甚至,搏一搏最高奖也不是不可能。
遗憾的笑了下,廖予诺正准备退出展示界面,忽然手指滑过,下一幅画跳了出来。
等等!
熟悉的构图和笔触,画面中一个女人仰望天空的模样,还有那双胳膊,不正是她被毁掉的那幅《折翼》?
三分钟后,廖予诺冲出了公寓楼,恰好看到一辆车启动,立刻冲过去拉开车门。
“去画廊,快!”
“等等,你……”
刚系上安全带的郑云从错愕的看着她,却见廖予诺抓着他的胳膊,满脸焦急,催促道:“求你了,快点,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郑云从扫视她脸上的焦急,几秒之后,启动了车子。
车刚在画廊停稳,廖予诺就推开车门猛冲了出去,赶到到画室的时候恰好堵住了Lily。
“我的那幅画《折翼》被送去参赛了。”
廖予诺说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Lily,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出乎意料,Lily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妩媚的抱着胳膊,勾起红唇冲她轻笑:“你是住院住迷糊了?你的画不早就毁了嘛,就在这间画室。”
她食指指向一个方向,正是当时放置那幅画的地方。
看着她一副不打算认账的表情,廖予诺攥紧了拳头:“那幅画根本没毁掉,而是你当时拿了另一幅泼上颜料,然后骗我,说那幅画不小心毁掉了。”
拿出手机调出那幅画面,手指一捏,那幅画就在屏幕中放大。
廖予诺指着一处细节:“这是我画画的个人习惯,在边缘处理中加独有的几笔……这在我其它画作中也有!”
抬起头来,她双眼凌厉的直视Lily,冷声质问:“现在,你还不承认吗?”
Lily面上淡定的表情褪去,眼神转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是那幅画跟你毫无关系。如果你非要在外宣称那幅画是你的,也行……”
“准备好违约金吧!”
廖予诺疑惑反问:“什么违约金?”
看着Lily被揭穿后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心里隐约有了不安的预感。
“当然是画室的违约金啊。”Lily嗤笑一声,讥讽的眼神看着她,“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使用画室的时候,可是签了合约的。”
“第一条,画室内所有的画作所有权都属于我。”
“第二条,画室内的东西你都不许带走!”
哐哐两下,砸得人头晕眼花。
廖予诺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对上Lily嘲弄的眼神,脚步一软,朝后踉跄了几步。
“这是不合理的合约……我不接受!”
分明就是不合理的合约!
只不过是使用了画室和画具,一个画师就要丧失作品的所有权?
这种合约太荒谬了!闻所未闻!
“由不得你不接受。”
在她吃惊之际,Lily已经调出了当初合约的电子版,放到她面前,“当初白纸黑字,你签过字、按过手印,所有流程和条款符合法律程序。”
廖予诺脸色发白的瞪着那份合约。耳边却响起Lily嘲弄的声音:
“我这么说吧,就算你现在找律师告我们,也是只有输一条路。要是输了,你不仅拿不到任何东西,还有可能面临高额的违约金!”
早就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Lily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红唇吐出冰冷的一句话:“年轻人,吃点亏没什么。多吃几次,就学会社会生活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个后果究竟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说完,Lily就扭着腰走了出去。
廖予诺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浑身冰冷,连手指尖都在发抖。
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是一早就被人设套了!
难怪当初Lily给了她优渥的条件,并且还为一个刚入职的新员工免费提供画室、画具、原料……
原来,都是为了占有她的作品。
稍微冷静下来后,廖予诺便迅速调出了当初的合约,只是看完后,她的心都凉了!
合约条款缜密,上面写着她使用画室的期间,创作的每一幅画都会根据数量给她一百块的辛苦费,场地、工具、原料则是由画室所有人免费提供,最终每一幅画的所有权归画室所有人。
廖予诺的心一下子凉了。
在画室的这一个月,包括废稿在内,她一共画了三十多幅,也就是三千多块钱。
几分钟后,廖予诺冲进了画廊的财务部,统计工资的人却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画廊讲解和抽成的工资和画室是各不相干的,画室的所有权归Lily所有,所以你和画室签的合约,是由Lily那边单独给的,跟画廊无关哦。”
廖予诺几乎站立不稳。
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追问:“Lily不是画廊的人吗?她私底下做这种事情,难道画廊不管?”